“不用说了。”
秦砚北沉沉开口。
“后面怎么做,是我的事。”
云织三天后出院,除了定期回医院复查,回家按时用药,静养着慢慢等待复原就可以,秦砚北不可能带她再回南山院,唯恐她找到任何关于“秦砚北”的标志。
他就在随良本地买了个单独的院落,种了满院子的花。
出院的当天风淡云舒,秦砚北把云织接回去,抱着进门,主任特意说过,她虽然腿没问题,但处在这个状态里,对外界有天然防备,会不由自主把自己裹起来,走路不太顺利。
秦砚北把云织放在有玻璃天窗的阳光房里,不能语言沟通,就反复安抚着她的后颈脊背,让她安心地稍等,他要出去把行李拿进来。
毕竟给织织买的各种裙子用品,几大箱还在车里,他又不愿意其他人踏足这个家。
等把云织哄好,秦砚北才慢慢起身,去外面速战速决。
他知道织织不是完全听不见,而是杂音很重,他怕来回的脚步声变成噪音打扰到她,就把东西都放在门廊,简单归类,挑出一条适合居家穿的连衣裙搭在手臂上。
秦砚北往回走的时候,蹙眉看了眼时间,才注意已经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他穿过客厅,大步迈进里面的阳光房,刚到门口,沙发上裹着毯子紧紧抱膝的女孩子就仓惶站起来。
云织明白,她现在的状态是非正常的,但自己又没法控制,很黏人,很麻烦,对他的需求度会直线上升,跟以前很不一样。
她到了陌生环境,被安放在这里,就听不到秦砚北的任何动静了。
她在听觉失衡的时候,说话的能力好像也被影响,人一旦不能听,就会不敢说,也没办法明确告诉他,她已经能够分辨出他的脚步声。
尽管耳朵里都是杂乱的音节,她也能从里面找到他在走向她的证明。
感觉不到秦砚北存在,她会害怕。
所以那道脚步一响起,她在能捕捉的第一秒,就尝试站起来,找不到拖鞋,只穿着一双棉袜,不太顺畅地走向他。
走了两步,意识到他在快步靠近,她也忍不住加速,循着来源努力跑起来,一头撞到他身上。
没等感觉到疼,就被秦砚北一把抱起,让她脚尖踩在他的皮鞋上。
云织踮着脚,手臂顺理成章环着他腰,才能站稳。
她垂下眼睫,贴着他剧烈鼓动的胸口。
应激反应这么麻烦,这么牵扯人的精力,不像以前的云织独立,有一点惹人烦。
可她连跟他沟通都做不到。
秦砚北抓了抓她的手,摸着上面还没痊愈的抓痕。
云织不说话,他却听见了她的声音。
秦砚北抬起云织的脸,轻轻捏一下,微凉的指尖停在她细腻脸颊上,没有挪开,而是不疾不徐地划开了一条竖线。
云织怔住。
他在……写字吗。
没写在手心里,是……怕她疼?
秦砚北目不转睛注视云织,指尖贴着她的脸一寸寸移动,反复写了两遍,简单直白,让她毫无疑问地辨认——
“是宝贝。”
不是麻烦。
永远不会惹人烦。
云织是他这一辈子,求而不得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