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杨桢语气松快,杨飞榕快步走过来,俯下身揉了揉她的短发,揉得有点乱,杨桢不太高兴,瞪着杨飞榕。
“喝点鸡汤,煲了一天了。”杨飞榕从厨房端出一个砂锅,给兄妹二人一人盛了一碗汤。
杨桢饿惨了,放学拿了信只在校门口买了个肉夹馍,虽说那肉夹馍好吃是好吃,但是都八九点了,杨桢觉得这是复饿了。
“爸,你上课还有时间煲汤呀?”杨桢一边喝汤一边感慨,确实挺好喝的。
杨飞榕笑笑:“给你俩补补。”
杨桢听完拿着勺子的手一顿,看向温从言:“哥哥这么早就回来了?没上课么?”
“没上,请了假,把行李拿回来一点。”温从言自然而然地接了话。
“你妈妈呢?”杨飞榕骤然出声,杨桢喝汤,余光小心翼翼地看着温从言。
他面色沉静:“基本每天都呆在公司,很忙,最近又出国谈合作了。”相比起杨飞榕,温从言很显然对温颂荷到底在忙碌什么更清楚,杨飞榕听完眼里划过一道落寞。
杨桢早已习以为常,妈妈是商业女强人,爸爸是教授,两个人喜好上重合的地方其实并没有那么多。很小的时候开始,温颂荷就经常泡在公司了,杨桢小时候去过几次,总觉得压抑。
相反,温从言就游刃有余多了,这可能也是妈妈不是太喜欢她的原因吧,杨桢抿了抿唇,又舀了一勺鸡汤。
因为明天还有课,杨桢吃完饭喝完汤早早的洗澡回房间了,温从言和杨飞榕在门外聊着天,杨桢也没有注意。
回到房间,杨桢深呼一口气,才将靳仰弛写的那封信从口袋里拿了出来。信封上足足贴了三块钱的邮票,能看出来写信的人从来没写过信,怕邮票不够,信送不到被退回去。
杨桢看着信,不由自主地咧开了嘴。
仿佛和靳仰弛隔空又见了一面,她整个人灵动起来,拿着信仔细辨别上面歪歪扭扭的字,很有些苦恼。
杨桢咬牙切齿,这傻子怎么字写成这样?考试的时候老师能看清楚上面的字吗?
不过杨桢还是把信看明白了,眼角眉梢都染上笑,嘿笑两声轻轻骂了一句:“笨蛋!”
遥在百里之外的靳仰弛此时也惨遭降温,裹在被窝里狠狠打了好几个喷嚏。他一挺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狠狠抽了几张卫生纸擤鼻涕,擤完鼻涕还觉得鼻子痒痒。
靳仰弛用手轻轻碰了碰鼻子,拧着眉自言自语:“丫的,该不会是谁在骂小爷吧?”
“让小爷知道了我一准干死他!”
“睡觉!”
靳仰弛往被窝里一钻,沉沉睡去。
而杨桢呢,则就着窗外的大雪,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信纸,给笨蛋写回信。
杨桢写信比靳仰弛快多了,几乎是一气呵成,一手漂亮的行草已经小有风格,虽说杨桢觉得这手好字给靳仰弛写信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但她还是用了。
写完信,杨桢轻轻舒了一口气,将信纸折好,放进早就准备好的信封里。她小心翼翼地在信封上写下靳仰弛的地址,贴好邮票,心中雀跃。
窗外的雪依旧在下,杨桢走到窗前,轻轻推开一条缝隙。冷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她缩了缩脖子,却舍不得关上窗户。雪花落在她的手心里,瞬间化成了水珠,凉凉的。
“林林,还不睡吗?”门外传来温从言的声音,低沉而温和。
杨桢赶紧关上窗户,转身应道:“马上睡了!”
温从言从她的语气里听出几分高兴,也不知道这高兴是从何而来,他穿着睡衣站在门口显得有些单薄,柔顺的刘海耷拉下来,看上去不像以前那样不近人情。
“开门。”
杨桢在房间里愣了一下,不知道温从言找她有什么事情,她乖巧地过去打开了房门,温从言递给她一杯牛奶:“晚安。”
杨桢伸手接过来,牛奶是温热的,她扬起一个笑:“谢谢哥哥。”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