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我们谭总这两天不太舒服，我陪您喝，我还是第一次喝这么香的粮食酒。”
就算是还了下午这人没让他脑袋直接撞在桌子上的情吧，谭冥侧头看了一眼挡在自己身前的小少爷唇角微微勾起。
不过这是白酒他不能让他喝多了，他拿起杯子刚要拒绝，没想到被一直留意着他动作的乔澈一把按住了手臂，看着干巴瘦的一个小孩儿劲儿还不小，直接就把他的手按在了桌子上，竟然还面带警告的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对面的大个子看了这也赶紧出声；
“没事儿，还是身体要紧，谭总多吃几口菜。”
乔澈适时和他碰了杯子，两人满饮此杯，酒桌上嘛，只要有了酒这话题也就有了，几人天南海北，从酿酒聊到了种粮食，又从种粮食聊到了东北的黑土地，场子热络起来后面的话才好说。
谭冥主动把话题扯了回来；
“我记得盛凯机械上一任总经理是您的老师是吧？”
张盛发点了点头；
“对，我老师还是我的老乡，在那个年代考上了工大，毕业留校当了老师，我就是那个时候做了他两年的学生，后来他就到了盛凯机械指导焊接。
哦，对，那个时候还不叫盛凯，那时候是个国营的小工厂，后来制度改革才改成了盛凯机械我老师也就留在了那里，我毕业也进了盛凯，现在算算都二十多年过去了。”
张盛发是地地道道的东北人，一口普通话都掩饰不过来他纯正的东北味儿，但是却不觉得突兀，不是有句话吗？上学的时候一个宿舍有一个东北人，毕业的时候整个宿舍都是东北人，很巧乔澈的宿舍就有这么一个东北人，此刻听着张盛发说话还觉得挺亲切的。
谭冥手边的酒换成了热茶，一边喝一边聊；
“盛凯机械可是老牌的工业企业了，但是我听周奕回来说现在经营状况也不太好？”
他的语气很轻，没有给人任何淩人的感觉，就像是朋友间喝酒聊天一样的舒服，对面的人听了这话也不知是不是酒劲儿有些上了头，眼眶好像有些红；
“不瞒谭总，不是不太好是很艰难，您知道现在的工业不像过去了，有工人在就行，现在生产都是现代化，我们自己造的机床也需要更新。
但是更新需要钱需要技术，您也知道有些零件器材咱们还是依赖进口，这一进口只要碰到点儿风吹草动便有变动，哎，不好做。”
乔澈听完也有些沉默，他不是完全不了解，今天来这里之前他也是看过盛凯机械的资料的，这个企业还真的不是什么小厂子，从前也算是数得上的工业企业。
但是现在工业企业确实是有些艰难，不过现在他倒是有些奇怪他们今天过来的原因了，这是想和谭家合作？还是想从谭冥手中要单子？他侧头看了看身边的人，就见他出声；
“你们的技术也不算过时，缺的是人才和资金。”
他一句话便点到了重点的地方，对面的人脸都喝红了也没有否认，这一喝就上头了。
而且是越聊越上头，频频举杯，乔澈也只能跟着干杯，谭冥向他看了过来，却见身边的年轻人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如果不是知道他喝了酒还以为他一杯一杯喝的是白开水那。
乔澈属于那种喝完酒脸上没有什么变化的人，除了环境热，基本不太会脸红，他也知道不能光喝酒，还知道喝一杯酒就吃几口菜，还给自己盛了鸭汤。
倒是一点儿不让人操心，喝了鸭汤继续和对面的人你来我往，除了专业上的问题天南海北倒是也能侃，别的不说，热场子一流。
酒局结束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两大瓶的白酒被这五个人都喝光了，乔澈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就是眼睛变得很亮，眼角离近了看微微有些发红，对面的三人喝的都是脸红脖子粗。
而且方才的话也有些上头，有一个说起现在的困境竟然擦了擦眼睛，乔澈瞧着这一幕没来由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出包厢之前还在握手，谭冥也做出了承诺；
“张总你们今天先回去休息，等明天到公司看看，也去技术部转转，你们都是专业的，以后我们多多合作。”
张盛发握着谭冥的手一个劲的道谢，说话的时候竟然有些哽咽。
12月的天气，晚上九点钟外面已经很冷了，周奕提前便安排了车送张总他们回酒店，之后看了一眼谭冥；
“老大，你没什么事儿吧？”
他的酒量早就练出来了，今天虽然喝了不少但是还不至于影响神志，倒是有些担心谭冥喝的那杯酒胃不舒服；
“我没事儿，这酒都被你俩喝了。”
说着看了看身边的小少爷，周奕也看了过来，他现在也免不了脸红，看见脸不红不白的乔澈还是竖了竖大拇指，而乔澈竟然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一幅哥俩好的样子，还扬了一下下巴，谭冥瞧着他这动作目光紧了紧，这不会是多了吧？他赶紧扶了一下他的手肘，却被人一下打开；
“我没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