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剑,忽然猛地朝雪白脆弱的脖子横去。
血花蹦了出来。
然而终于没有陨灭。
门外的丫头婆子乍听动静就扑进来了。
那道剑光,只是在少女雪白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浅淡的血痕。
最终,林家的新妇是昏迷着被送上花轿的。
那锣鼓吹吹打打,四角垂着金铃的花轿里还是往齐家去了。
对外,对齐家,只说新妇孝顺,不忍离了病中父亲,因此哭闹不休,累得昏了过去。
据说,拜堂时,都是丫头婆子扶着她拜。
花轿离家的时候,天边落日。正是黄昏。
☆、第34章疯妇人篇(十)
就在红事后的第二天,给齐家浣衣的婆子,看到有一个丫头捧着疏衰裳,齐,牡麻纸,布带,疏履这一整套白丧服过去了。
“呸!这是哪个不吉利的,新夫人刚入门,就送了这一套过去?”婆子搓着衣服,问丫头。
丫头答道:“是新夫人的亲爹去了。”
“荷哟!”婆子好像听到什么似地叫了一声,压低声音:“昨晚?三年?”
丫头诡秘地比了一个指头,说:“这位好运!是嫁进来了后才晦气,只要守一年呢。”
婆子荷哟的又笑了一声:“那昨晚?”
丫头摇了摇头:“晦气!老爷嫌晦气,转身就去姨娘的房了。”
婆子懂了,就讪笑着不再开口。
林氏是昏迷着被抬进洞房的。
但是洞房也没能成。因为就在那一晚,风雨乍作的时候,林家传来消息:林嗣宗西游了。
齐子成留着长长的胡须,头发里有银丝,身材胖盘,皱纹边是丹凤眼,气度威严。
他听了消息,也不意外,转身就出去了。离开前,对着刚刚苏醒过来脸色苍白的林绮年,很是和颜悦色地开口:“夫人不要哀毁过了。”
新妇既入夫家,就是夫家的人了。所谓女子不二主。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女子在家的主是父亲,因此未嫁女要为父亲守三年丧。
而已嫁女的主是夫,所以要守夫家的规矩,为夫家翁婆和夫婿服三年重孝,而为自己的娘家父亲,却只能服一年孝了。
新妇林氏,却坚持要服三年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