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冲天的火光从城门那边冒出。
她们不再坐以待毙,当即来到湖边,却见有几道人影匆匆忙忙上了船。恐怕她们也是在打这个主意。
可她们一上船,游在半路,几支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来,湖面顿时响起重物坠落声。
“他们埋伏了弓箭手,不怕有人趁乱乘船离去。”沈微渔望着无人的渔船,心下一沉。
“小姐,我们掩护你杀出去。”云娘见此情形,护在沈微渔的面前。其他几人也颔首示意,显然宁愿一死,也要护住沈微渔逃出去。
沈微渔双手攥紧,眼中倒映几人的身影,“事情没有你们不用想的糟糕,萧庭訚也许会派人赶到。”
她没有底气保证萧庭訚能否派人赶到,先是冷静地吩咐她们先找到偏僻无人的地方躲起来。
偏僻的地方,也只有城南的破旧寺庙。但是寺庙已经汇聚城内的乞丐,一个个都躲在一起,瑟瑟发抖,担心城池沦陷,他们会被敌军泄愤杀死。
她们几人找了几个地方,随后来到一间被烧过的尼姑庵里,里头杂草丛生,蛇类爬行。
云娘有避蛇的药粉,给沈微渔抹上脸颊还有手上。
沈微渔从蛇类中走过时,那群蛇都像是遭遇天敌纷纷避开。随后她们来到后院枯井,商议一番,将沈微渔藏在枯井中。
她们几个人都会武功,不容易出事。她们将沈微渔藏在枯井下,几人分别去打探外面的情况,清娘被安排留在尼姑庵,躲藏在四周,以防有变故发生。
待到安全,她们再来接沈微渔。
沈微渔知道这是眼下最好的主意,也就任由她们将自己藏在木桶送到枯井下方,随后枯井被巨石盖住,悄悄留下一个细小的缝隙。
等她们走后,沈微渔用火折子点了蜡烛,怀揣包袱靠在枯井墙壁。
也许是太疲倦,沈微渔眼皮子一直在打架,忽然上方传来清娘的声音,“小姐,有人来尼姑庵,我去看看情况,切记不要出来。”
沈微渔提心吊胆,“你也要小心。”
“好。”清娘扔下这句话,便消失不见。
沈微渔心神不定,望着明亮的烛火,听着上方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当即熄灭蜡烛,握紧藏在衣袖的金玉匕首。
可那道脚步声,迟迟没有消失,反而饶有兴趣地踱步走来走去,像是在逗弄,又像是找不到人一般。
沈微渔的心一直被提起来,咬紧牙关,直到上方的人终于停下脚步,仿佛无趣地一动不动。
她的心绷紧,眼眸冷静,脸上的血色却早已褪去。
倏然,上方传来刺耳的孩童哭声,凄凄惨惨,“呜呜……哇……”
沈微渔如遭雷击,这不是乐儿的声音吗?
乐儿不是被初雁带走了吗?沈微渔攥紧双手,一股寒意从心底冒出,指甲不由掐住掌心的肉,溢出血迹。
上方慢悠悠传来一道男人轻笑:“你好歹养了乐儿一段时日,也认不出他的声音吗?”
沈微渔心头一震,这声音竟是英王?
枯井上方的男声再次响起,“你若再不出来,我将乐儿扔进来陪陪你。”
“你敢!”沈微渔终于被激出声。
许久,枯井上方的巨石被挪开,沈微渔坐在木桶,被人转动绳子拉了出来。
周遭阒寂,沈微渔走出枯井,一眼瞧见垂首跟在萧徽身边的清娘。她又环顾一周,除去英王还有四五个黑脸男人,想必是他属下。
她思忖的间隙,目光落在英王怀中,亦或者是落地躺在英王怀里,号啕大哭的乐儿。
“好久未见。”春风扬起萧徽的衣袖,周身气度,恰如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玉。
“我之前救过你一命,你现在想方设法抓我是何意?”沈微渔收起笑意,眉头蹙起。
“本王说乐儿想你,你会信吗?”萧徽淡笑道,也许是听着襁褓的乐儿哭得刺耳,随手交给随从,全然看不出半点父爱。
沈微渔暗道不妙,往后退一步。
萧微笑道:“你对本王确实有救命之恩,所以一直没舍得利用你,可这次劳烦沈姑娘跟本王走一趟,毕竟本王也想知道萧庭訚会用什么代价救你。”
沈微渔垂眸,“我不过是个女子,他可不会救我。”
“沈姑娘妄自菲薄,萧庭訚在你身边安插多少暗卫,还将皇后印玺都交给你,足以见他对你的不同。”
沈微渔听他云淡风轻地说,余光落在清娘身上。她知道自己不赌一把,怕是要被抓走用来威胁萧庭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