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云琅被扶着起身,他手脚上的镣铐不时发出响声,在幽深昏暗的天牢内清晰回响。
狱卒带着他,一步一步走向更深处,在一处窄小肮脏的牢房内,他看到了靠在墙上喘息的解承安。
“还醒着么?”看到遭过一轮酷刑的解承安,解云琅心里并没有多痛快,反而胸口似被巨石压着。
狱卒闻言,狠狠敲了敲牢门,硬是把里边的人吵得睁开了眼睛。
解承安瞥了牢门外的解云琅,除了眼珠动了,其余没有任何反应。
解云琅开口道:“我只来问你几句话。”
牢门里的人依旧没有反应,只是默默喘着气。
解云琅迟疑了一瞬,道:“我娘究竟怎么了?”
牢内之人无声了许久,末了冷笑一声:“贱人。”
解云琅有一瞬间想要他死的冲动,但手上的镣铐让他保持清醒。
“在嫁给我之后,又跟别人跑了,生下你这野种。”解承安喘着粗气,断断续续说着,可解云琅根本无心去听,径直撞上牢门,红着眼质问道:“所以这就是你针对我的理由?!为何从前不告诉我?”
“告诉你,还怎么折磨你?”解承安呵呵笑了起来:“你娘早死,她的债可不就由你来还。”
“我不信。”解云琅狠狠瞪着墙角之人,这个人连同他的家人一起折磨了自己十数年,如今竟还把罪责怪到自己身上,简直罪不容恕!
看到解云琅反驳,解承安也就住了嘴,只保持着脸上的嘲讽笑意,继续陷入无声的骄傲中。
他不反驳解云琅,也故意不把话说清楚,就是要他余生也在痛苦和猜疑中度过。
“解公子,时辰到了,祁王嘱咐您得回牢里了。”狱卒适时提醒解云琅道。
解云琅瞪着解承安许久,见对方铁了心不再开口,便随着狱卒重新回了自己的牢房。
狱卒将人安全送到后,不忘嘱托一句:“解公子放心,祁王晚些便来探望。”
解云琅点点头,随后一个人缩回角落,一动不动。
也不知等了多久,也不清楚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在牢房外终于响起脚步声时,解云琅只觉过了数十年。
“在里头待着还好么?”祁王命狱卒打开牢门,来到解云琅跟前,跟随来的太监们将一桌饭菜摆上。
解云琅点点头:“多谢殿下照拂。”
“照拂也是有限的,解家满门抄斩、诛九族,你恐怕一时半会儿出不去。”祁王亲自为二人斟酒。
解云琅倒是平静,这样的结果他自是有心理准备。
他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祁王也跟着痛快地喝了一口,笑道:“不过也不是毫无办法,你可是问过你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