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扑入柳湛怀中,高兴得踮脚啄了一口,“你忙完了?用过晚膳了吗?”
“用了。”柳湛喉头微滑,她还是不习惯改口,还是会先唤她的官人。
他箍着萍萍的手暗中加重数分力道。
又想,她一上来又扑又亲,是不是……不能想,柳湛垂首呼气,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却瞥见只穿着抹胸和背心的萍萍露着雪白肩膀,锁骨微凸,胳膊上却有肉,白腻腻地晃。
晃得他心头起火,一口咬住她的锁骨,就往榻上抱。
“我身上有汗。”萍萍想推他,却被柳湛捉手,又不自禁想起捉脚踝。
哪天没有汗?昨晚汗湿多少回。
眨眼间,柳湛自行褪尽衣衫,紧紧搂抱,他发现特别贪恋身贴着身,哪怕大夏天两人都汗淋淋也沉迷。
“殿下。”萍萍这回记得了,不用改口。
听得柳湛身心一震,愈加卖力挞伐。
再多唤几声。
“殿下。”
“殿下。”
青绡薄帐,春光一片。
……
又过卯时。
萍萍四仰八叉躺着喘气,旷久了的男人真不能招惹,这比上回满城抓猪还累。
她挑眼,昏昏月光下,虽然看不清官人表情,但能瞧见他也是仰躺,萍萍就骨碌碌往柳湛怀里滚,却被他伸着的胳膊挡了道。
少倾,柳湛抬起胳膊遂她的愿。萍萍立马再滚半圈,脑袋贴着心房上,手也搭在他身前。
她咬了下唇,鼓起勇气抬小腿,也搭到他腹上。
柳湛无声莞尔,压在萍萍身。下的那只胳膊屈起,轻拥住她。
船外的诵经声由远及近,逐渐清晰:“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三世因果,循环不失。”
“本有今无,本无今有。三世有法,无有是处”
……
“这是哪座寺庙?”萍萍玩着柳湛的发梢问。
“金山寺吧。”他记得来润州那日,听到的也是这几句,那时候还不认识萍萍。
柳湛借着月光连扫萍萍数眼。
“这么快就到金山寺了?”萍萍放下手中发梢,“这还是逆行呢!”
“摇橹几十人,昼夜不停,又没遇到风。”
躺着的萍萍没点头,只在心中默道:官人所言极是。
帐内一时沉默,只有窗外的诵经声愈发响亮。
听来听去,皆是些“三世”、“因果”之类,萍萍便问;“这是《三世因果经》吗?”
“不是,这是《涅槃经》,‘三世因果,循环不失。本有今无,本无今有’。《三世因果经》是‘善男信女至诚听,听念三世因果经’,‘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后世果,今生作者是’”。
“你怎么这么懂?”萍萍刚问完就自个记起来,“哦你嬷嬷念佛,娑罗奴——”
柳湛搂着萍萍的手突然掐紧,不是方才那种嫉妒的箍,而是那种犹如鹰爪,五指嵌肉的桎梏。
萍萍先嘶一声,继而半嗔半开玩笑:“你怎么下手这么重?要是掐的不是胳膊是脖子,我都怀疑你要扼我喘气。”
柳湛缓缓放开五指,幽幽地想,他不会要她死的,这是他在焦山碑林就想明白的事情。
“对了,殿下,我还有件事想和你说。”
这一声唤得耳顺,柳湛旋即就接:“什么事?”
“昨天你走了以后,女使端了一碗汤药过来,说是滋阴的,但我喝下不久就肚子痛,”她不愿将症状说太重,免得阿湛担心,“你说那药里会不会有附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