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内苑,
宁侧妃不知为何太子殿下突然在意起了她姑姑威平侯夫人,但殿下交待的事,她也不敢有所疏忽怠慢。
听了母亲昨日去侯府探望的详细情况,宁侧妃秀眉微蹙,“好好的人,怎么就病得这么重了,那陆菡表妹呢。”
她还未出阁时,姑姑宁氏还曾带着那个接回来的表妹来伯府见过她。
都是自家亲戚,宁侧妃也没什么鄙夷轻视,只觉得小姑娘挺命苦可怜的,好在姑姑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是真心疼爱,所以顺口一问。
听她这么一提,安平伯夫人恍然想起来,
“我好像在侯府没有见到陆菡,那个陆菀倒是挺受老夫人重视的,时时带在身边。”她撇了撇嘴道,“这威平侯府也不知怎么回事,亲生的接回来不见亲近,一个不是亲生倒是放在面前当眼珠子似的疼。”
“如今你姑姑卧病在床,只怕更没人将那孩子当回事了。”
安平伯夫人叹息了一声,但这终究是威平侯府的家事,上面还有老夫人,他们这些亲戚外人也不好过问什么。
恰在这时太子萧元毓忽然从门外走进来,
见到太子驾临,宁侧妃和安平伯夫人连忙起身恭敬行礼,“拜见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起身吧”太子似乎是刚刚听见了她们的话,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出言道,“既然威平侯夫人病得如此重,不如孤遣两个宫里的御医去探望吧。”
“这如何担待得起。”
听到太子所说,安平伯夫人有些受宠若惊,宫里的御医也不是一般勋贵人家能受用得起的。
太子摆了摆手,语气温和笑笑道,“威平伯夫人是侧妃的亲姑姑,那也是孤的长辈,况且先威平侯为救驾而身亡,父皇待其妻儿家小多有优厚,只是派两个太医去看诊不算什么。”
安平伯夫人闻言也不敢再推辞,等到出东宫时身边已带上了太子亲赐的御医和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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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只当这是太子看重她女儿以及看重他们伯府,心里别提多得意骄傲了。她恨不得敲锣打鼓宣扬此事,免得外人还传那些谣言,说什么宁侧妃在东宫备受冷落的胡言乱语。
安平伯夫人一路趾高气扬地来到威平侯府,便是面对诰命品级比她高,辈分比她长的老夫人,霎时间连底气也足了许多。
见安平伯夫人满面春风笑意地称道,今日进宫拜见宁侧妃,正好说起威平侯夫人病重的事,太子殿下听了也甚是关心,所以特地派了太医还有药材补品随她过来。
老夫人那苍老的脸庞顿时僵住了,扯了扯嘴角道,“区区小事,怎么好劳驾太子呢。”
安平伯夫人笑呵呵地说道,“谁让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又善待我们侧妃娘娘呢。”
老夫人那话不过是垂死挣扎,实际上心已经凉了,她那些手段能骗过徐氏一个内宅妇人,但骗不过医术精湛,经验老道的宫中御医。
更重要的是,这事居然惊动了太子殿下,那可是仅次于陛下的贵人。
若是骗了他,那也逃不了一个欺君之罪。
老夫人敢拦安平伯夫人,却不敢拦着太子派来的太医和护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了宁氏的院子。
两位太医进来后一番望闻问切后,便很快得出了结论,“侯夫人并没有生什么病,而是被人下了秘药。”
若是寻常时候,像这种涉及到内宅阴私的问题,太医是不会说得这样直白的,但他们是奉了太子的命过来的,也就无所谓得罪人了。这也是老夫人让人一次性下足了份量,好让宁氏昏上几天,直到送去别院,却万万没想到中间还会有徐氏和太子横插一杠。
安平伯夫人听了这话,当场震惊不已,敢情她昨日见到的宁氏并非是卧病在床,而是被人下药。要不是太子殿下派来太医探望,只怕安平伯府真是要被骗过去了。
下一刻她便对随后过来的老夫人怒目而视,“威平侯府这也太不像话了,居然有人敢对侯夫人下药。”
徐氏不假思索认定了此事定然有老夫人掺和其中,她就是再糊涂蠢笨,也知道这侯府现今是老夫人当家做主,若有人给宁氏下药,岂能瞒过她的耳目。
老夫人听见太医的诊断,下药的事果真被曝光出来,心底一颤差点有些没站住,还是被在旁边的陆菀搀扶了。
断不能让安平伯府将这事闹大,否则侯府的名声就要毁了。
老夫人握紧手中的佛珠,努力稳住心神后,她又放软了语气道,“我待宁氏一向视若亲女,她又是云驰的亲生母亲,怎么可能会害她。此事我定会好好彻查一番,不让宁氏受委屈,也会给安平伯府一个交待。”
她又叹了口气道,“还请亲家夫人消消气,不如待云驰回来后,再商量决定。侯府的当家夫人被人下药,传出去到底不是什么好听的事,若是因为小人作祟,伤及了两府之间的关系,还让云驰这个为人子的被戳脊梁骨,只怕宁氏醒了也会不愿意见到的。”
老夫人这话说的一套套,也绕住了安平伯夫人。
听她这般诚恳还为孙儿陆云驰考虑的意思,难不成宁氏被人下药真的与老夫人无关?
而且徐氏虽关心小姑子宁氏,但也不敢担上与威平侯府闹翻的罪名。与年轻有为颇得陛下青睐的外甥威宁侯陆云驰相比,他们伯府的子孙没哪个成器的,说不定以后还要侯府帮扶。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徐氏便干脆遣人回府给自家丈夫安平伯报信,让他决定这事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