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余光瞥见叶蓝手中发簪,眼珠飞快地一转,一针见血道:“太后岂不是会心寒?”
叶青橙听到这里惊愕地瞪大双眼,朝洛洛敬佩地竖了个大拇指。
真是绝杀!
“你!”
叶蓝整个人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气得在原地踱来踱去。
“你这孩子,真是……”叶蓝遍寻脑海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最后还是拗不过几人,只好叹了口气,“罢了,就当是我上辈子欠她的……”
硕大的扶桑树下,叶蓝肃然站定,凝视着叶青橙一字一顿道:“我确有一法,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
“是,”叶蓝郑重点头,“此乃我独创秘术,能救身患绝症、生死一线之人,但也极其凶险——是以淬了剧毒的银针封入周身大穴,以搏一线生机。”
“届时不能受任何干扰,病人亦将遭受钻心蚀骨之痛,稍有心志不坚便会暴毙而亡……至今已施针一十三次,生者半,死者半。”
叶青橙皱了皱眉,追问道:“还有一人呢?”
叶蓝顿了片刻,神情晦暗不明:“还有一人,是你父亲。”
叶青橙一时凝噎。
家人这个字眼离她太过遥远,乃至突然听到自己的生身父母,竟不知如何反应。
“他……”叶青橙喉咙干涩,只觉声音都在发紧,“他最后怎样了?”
在哥哥的回忆里,她只看到蓬莱山下遍是卫氏兵马,洛离被万箭穿心,兵解身亡。
提起那个负心汉,叶蓝不由勾唇冷笑一声:“他那时还是玄门宗主,为解天谴诅咒叛出皇城,携族人逃难至此,化名陆离,靠着一张帅脸勾搭……咳,骗了我阿姐九年,临死前才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真他么混蛋!”
叶蓝颇为熟练地骂了一句,随后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道:“这九年里,阿姐为他针灸推拿,尝试了不下百种配伍方剂,甚至还违背族规盗取扶桑木,最后才决定动用此法。”
叶蓝想起经年往事,神情悠远。
“那时已是行针最后一日,我为阿姐护法,孤注一掷……谁料卫家放火烧山逼迫洛离现身,行针不得不暂时终止,他为救月儿和即将临盆的阿姐,忍着剧痛强行运功,乃至毒素逆行,走火入魔,最后死在了阿姐怀里。”
叶蓝说到这里,脸色阴沉:“呵,早知他招惹了卫央那个阴险小人,那年他来扶桑求药的时候就该立刻拖出去砍了!”
在场所有人沉默了片刻。
卫央,不巧正是先帝的大名。
“舅舅,”叶青橙赔笑着安抚他,“这毕竟已是十八年前的事情了,消消气消消气……”
要是真砍了洛离,就不会有她叶青橙今天站在这里了……
“丫头,”叶蓝好容易平复了情绪,转而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要不你还是赶快和他分了吧,这小皇帝到底有什么好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瘦得像麻秆,还不知道行不行……”
“咳,舅舅!”叶青橙尴尬地咳了一声,不自然地偏过头去,双颊浮起淡淡的红晕,“我和良景两情相悦,他……很好。”
叶蓝见状,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想过了,”叶青橙注视着卫晨苍白的病容,指尖轻柔地抚上他的鬓发,“此法虽然凶险,仍有半数能得生机,还请舅舅施以援手。”
“好吧,要我救他可以,”叶蓝愤愤地瞟了卫晨一眼,“但是你俩以后的孩子,不管怎样,不能姓卫!”
叶青橙:“……”
想来也是,他心悦之人嫁入了卫家,亲姐姐一家又被卫氏害得支离破碎,现在外甥和外甥女都纷纷倒戈,难怪他看到卫晨的时候压根儿没啥好脸色。
“好!”叶青橙爽快地应允着,面不改色地开始画饼,“一个两个三个五个,都姓叶,全姓叶,必须姓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