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还这样躺着？”
“我……”卫晨无奈地笑了笑，坦言道，“我害怕就这样睡去了，明天醒不过来，便打算摆个最端正的模样，免得麻烦别人。”
叶青橙眼中顿时漾起淡淡的哀愁。
卫晨疲惫地望着她的眉眼，又笑了笑：“青橙，我有些累了。”
叶青橙温柔地抚着他的额角，喃喃道：“累了就睡一会儿吧，良景，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嗯。”
卫晨笑着应了一声，渐渐地阖上了双眼。
*
三日后。
山神庙前，祈福的红丝带挂了满树枝丫，风动时，纷乱摇曳。
叶青橙一身素衣，发间戴着那朵已然枯萎的虞美人花，双手合十，跪在泥像脚下。
洛洛环着双臂倚在门边，屋檐投下阴影落在他眉宇之间，看不清神色。
叶青橙匍匐在地，一遍遍叩首，姿态低到了尘埃里。
“叶青橙，你差不多够了。”
叶青橙依然虔诚地叩首，置若罔闻。
“你觉得世间真有神明？神明真能救他？”洛洛看着看着，终于忍无可忍，上前一把将她从蒲团上捞起来，“拜托你清醒一点，不要再做这样没有意义的事情了！与其跪在泥像面前祈祷，还不如现在就和他一起跳崖殉情得好！”
见她不语，洛洛抬手指向南方悬挂的星斗，郑重道：“叶青橙，昨日我观天象，但见南斗天府陨落。”
叶青橙垂着双眼，依旧一言不发。
“天府是南斗诸星之首，与北斗紫微遥遥相对，被视为帝座之佐，又称[令星]，主延寿、解厄。”
“天府既为南斗星主，执掌权柄，地位尊崇，常常象征皇室宗亲。”
洛洛顿了顿，神色肃穆：“镇北王爷许是……凶多吉少。”
“……我知道。”
叶青橙淡淡地开口。
她在洛月的记忆中见过这星象。
数十年前，天府陨落，紫微星灭，贪狼作祟，天下大乱。
前日八月十五，月圆如镜，天府黯淡，紫微隐没。
她那时便猜测镇北王是否遭遇不测，不久洛月的纸鹤便带来了消息，证实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