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纯没接话。
他给人翻了个身,看到她右肩上的疤痕,心里仿佛被扎了一针,
“我终于知道你那天为什么奋不顾身替我挨一刀了,是把我想象成他了吧。”
顾纯没接话,因为周炼说得对,当年黎云纪被李飞持刀砍伤,是她一辈的噩梦。
当看到和黎云纪容貌相似的周炼遇到同样的事,她不假思索的抱住他,像是在救赎十七岁的自己。
周炼忽然神色认真起来,“那你有过一天,一个小时,一分钟,完全的把我和他区分,纯粹的爱过我吗?”
“嗯。”顾纯不假思索回答,这是实话。
闻言,周炼擦拭她肌肤的手都有一丝丝的颤抖,他问:“举个例子?”
顾纯望着天花板遥遥的思索,缓缓开口,“你带我去游乐场看烟花那天。”
“之后为什么变心了呢?”
顾纯不愿回答,她知道他心里也清楚,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她没法释怀,她这个人可以因为权势屈服,但唯有感情不受外物左右,顾纯觉得他既要又要,因为自己就从未在‘要自己还是要财富权力’这种问题上为难过他。
“阿炼,我好困,腰好酸,睡觉吧。”
周炼喉咙哽咽,然后放回毛巾,将她翻身,拿了药膏又给她上药。
又是很温柔的动作,生怕弄疼她。
顾纯理解为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是打个巴掌给甜枣,特混蛋。”
顾纯闻言一怔,缓缓道:“没有,以后别这样对我了。”
周炼上完药又给人穿上宽松的睡袍,然后自己也上床躺在她身边。
他将人揽入怀中,并腾出手关了灯,“你心里怨我?”
“我没有,我只是想说,我伤了你的心呕你难受,可你还是能继续吃饭睡觉工作生活,你这样多伤我几次,我可能就没命伺候你了。”
“心乃五脏之首,我被你气到心绞痛,胃病复发,也要病死了,你也不知道啊。”
顾纯心里骂,“那也是你自己愿意生气。”
但嘴里却说:“下回胃疼我给你做艾灸,少吃药。”
周炼闻言爱怜地亲吻她的脸颊,顾纯忍不住一阵发抖。
周炼心里一阵苦涩,他轻声道:“小纯,我会让你再次爱上我的。”
“嗯。”
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两人依偎而眠。
——
次日早上七点,周炼睁眼,忽然觉得怀中的小人儿肌肤滚烫,掀开被子又是一滩血,她不仅发烧还来了例假,他心内惊悸,立马叫了家庭医生过来。
顾纯手背上扎着点滴,阖眼休息,周炼好容易缓了口气。
保姆柳姨又上来禀报:“先生,大小姐过来看您和顾小姐来了。”
周炼闻言浓眉微蹙,想到她为何而来,并做好了以此大做文章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