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纯看了他两眼，就闭上眼睛低头把脸缩在被子里。
周炼伸出手摩挲她细软的头发，“不是热吗？躲什么呢？”
闻言，顾纯又把小脑袋探了出来，“你怎么还不睡？”
他忽然问：“后天就要考试了，知道吗？”
“当然知道。”
“书院老师说你学得不错。”
“嗯。”
“所以，你该不会故意考砸和我作对吧。”
周炼语气温柔，却分明带着压迫性，顾纯知道自己躲不过，就乖巧答应了他。
顾纯又将身子转过去背对他，两人的距离又远了些。
周炼没有强制将人揽过来，只是语气平淡地和顾纯说了件事。
“小纯，庄英的未婚夫叫郭卫东，在土地局许汉卿许局长那里任职，许局长最近批了一块地给萧家，许汉卿是许芝月的外甥，而萧，是萧文远的萧。”
顾纯心内一惊，又转过身来，“什么意思？你的母亲为什么会向着外人做事？”
周炼温柔轻笑，只答：“她不是我亲妈。”
一时间信息点过多，顾纯大脑还未及反应过来，只是瞪着眼睛望着周炼。
周炼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脸，“傻老婆，还没听懂吗，画室的事就是一场离间计。”
“你是说萧文远联合你后妈故意把当年画室的事捅出来……”
周炼忽然眼眶发酸，抓着她的手问：“所以，你为什么要中计？为什么要让亲者痛仇者快？”
顾纯怔在那里久不能言。
纵然知道了真相，她也猜不透这些上层人办这些事的底层逻辑是什么，萧文远为什么要掺和进来？
纵然是奸计，但被曝光的也是已发生的事实。
周炼冤吗，他不冤。
良久，她开口：“阿炼，你放心，我会好好考试的，我会按照你规划给我的道路，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你放心。”
语毕，她主动挪动身体贴向周炼，周炼熟稔地揽入臂弯。
是他们二人彼此之间最熟悉的流程。
再次拥她入怀，周炼的一颗心微微颤动，忍住了眼角的泪。
这一晚，他陷入更深的恐惧，仿佛他在航行中丢了珍贵的百宝箱，之后他拼命搜救，珍宝也都失而复得，宝箱依旧华光满溢。
只是唯有他知道，有一颗最大最红最要紧的宝石还没找回来。
那一颗，就是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