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说说笑笑，宛若经年老友一般，勾肩搭背。
在苏棠有意的套话下，他知道了几个关键信息。
首先，干这种与妖魔为伍的阴损勾当的，十三房捕快里并不多，应该只有沈符的几个心腹在替他做这些腌臜事。
衙门大部分人其实是不太知情的，只是知道外出巡查遇到妖魔要报出沈符的名号。
如果碰到了不买账的妖魔也不要强行冲突，要及时回来禀报给沈符，再由他去处理。
如此一来沈符在大多数捕快的眼里还是一个体恤下属的上司，毕竟谁的命不是命？
还有，直到如今，没有任何人亲眼见过沈符和妖魔有过交往。
即便是张志远本人，每次也都是被沈符单独叫到密室中面授机宜，然后才知道去哪里和谁接头。
正所谓宁被人知，莫被人见，沈符深谙此道。
也就是说，虽然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是沈符指使，但是没有任何证据直接证明沈符参与了其中。
即便是日后事情败露，沈符最多也就是个失察之罪，若是张志远贸然指证沈符，也绝不会有人相信。
毕竟一个与妖魔为伍的人胡乱攀咬能有什么可信度？
“嘶，不愧是州城官宦人家的嫡传弟子，这借刀杀人的手段当真是不得了！”
苏棠心里暗暗咒骂沈符，背后隐隐有冷汗冒出。
他原来只以为沈符是个软骨头，受不得妖魔的威胁才行此无奈之举。
却没想到此人计划如此周密，几乎是早有预谋一般，若是被这样的人进了清天司，再受这种屠害的，可就不是一县百姓了。
苏棠听张志远犹不自知，还在吐沫星子飞溅的给沈符大吹法螺，反问道
“难道说这白马县附近的妖魔都与沈大人相交莫逆？”
“倒也不是，城北无骨庵的卯夫人和东南恶阳岭的那头老黑熊的地盘，就是我等的禁地，是万万去不得的。”
原来如此，这俩地方的妖魔实力太过强劲，沈符惹不起，也不敢主动去招惹，所以这两个地方是衙门的禁地。
“沈大人明镜高悬，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着实是我等楷模。”
张志远听苏棠说完哈哈一笑，深以为然。
修行修到底是修的长生，没人想往死路上走。
哈先生的碧水潭距离北河庄并不远，走了约么一炷香的功夫，众人就到了一处山涧内。
碧水潭，就在山涧之中，因其水碧绿如翡翠而得名。
张志远从腰间取出了一枚白色的骨哨，以奇怪韵律吹了一节音符后，碧水潭内便开始水波翻滚。
不多时，七八只未曾化形但已经站立如人形的的矮壮身影便出现在了水面之上。
最后出水的，却是两头已然和哈先生体型相似的人影，只不过通体肌肤还是水绿色，且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疙瘩，极为瘆人。
“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
又是熟悉的沙哑声音，只是音律没有哈先生那般夺人心魄。
张志远从车厢里掏出了两个牛皮纸包，扔给了那两头明显已经化形成功的柳筋境蛤蟆精。
“碰到了哈先生，便多聊了几句，倒是让二位久等了，这两包补药是城中妙手阁精心配制的，是沈大人的一点心意。”
二人接过了纸包放到鼻子下闻了闻，面露喜色，神情顿时柔和了许多
“有劳沈都统了，张老哥转告沈都统，下次的清天司巡查我碧水潭会蛰伏不出。”
张志远闻言大喜，连连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