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嘛,徐白毕竟帮着薛野得到了从渊城,从客观上说薛野始终是亏欠了他几分的。可是徐白这“结为道侣”的事情一提,薛野却是连当场拔剑的心都有了。但哪怕心里虽然已经把徐白骂了千万遍,薛野也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同徐白撕破脸皮,他眼珠子一转,皮笑肉不笑地对徐白说道:“我懂,我自然懂。”他放软了语气,听上去竟真的像是想通了似的。
薛野的话音落下之后,徐白却久久没有接着开口,一时间,整个房间里静默了下来。薛野疑惑地看向徐白,却见徐白也正定定地看着他,红烛昏黄,徐白俊朗的面容浸润在朦胧的烛光,让他那生人勿进的气场也似乎柔和了不少。薛野看见自己的身影完整地投射进了徐白的眼瞳里,而那双眼瞳,又映着烛光,照出了极为明亮的一个光点。那一瞬间,薛野只觉得那光点太过晃眼了,晃得他都有些不敢看了。
薛野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移开了视线。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薛野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他对自己说:“别心软,薛野,别心软。那可是徐白。”
正在薛野做心里建设的同时,徐白开了口,像是要再次确认般,他问道:“你答应了?”
徐白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嘶哑,若是仔细听的话,还能察觉到其中几丝不为人知的颤抖。
可惜薛野错过了这个小细节:“啊?”他没仔细听,脑子里满是自己的小盘算,只囫囵地点头附和着徐白,道:“答应,答应,自然答应。”他说得十分轻巧,就像是刚刚在街上被人邀请去吃酒一般自然。
既不走脑,也不走心。
可那是一个承诺。
薛野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脑子乱乱的,只记得要确保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下去。
“对了!”薛野“蹭”得一下站了起来,立在了徐白的面前,而后双手抚上了徐白肩上,微微一用力,便将徐白推倒在了床榻之上。薛野一边这么做,嘴上还一边火急火燎地对徐白说着,“择日不如撞日!你今日损耗了不少灵力。不如今晚便抓紧双修,好好滋补回来,如何?”
徐白原是不可能那么容易被薛野推倒的,但今夜,他格外高兴。他没有说话,他虽不主动但也不拒绝,只用一双美目望着薛野,任由薛野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
而薛野则调笑着将徐白的两个手腕给拢到了一处,而后举过徐白的头顶,扣在了床板上。而后,薛野随手扯过了身侧垂落的一根床幔,将徐白的腕子给绑在了床头。这屋的床幔是天青色的,薄纱的材质,如同流水般从床架上倾落下来,穿堂的夜风吹过,层层叠叠的床幔随风翩舞,唯有那么一根,如同一条小蛇一般,缠上了一双皓白的腕子。
再要命不过。
薛野看着此情此景,心念一动,低头在徐白的手腕内侧留下了一个牙印。而后,薛野跨坐到了徐白的身上,一双手覆上徐白的腰际,缓缓解开了徐白的腰间的系带。
衣襟被扯乱,徐白那匀称的肌肤线条若隐若现地展现在了薛野的眼前。于是他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堪称“流氓”的笑容,低头看向身下的徐白,狡黠地说道:“玄天剑君”此番辛劳,我来为剑君松松筋骨可好。”
徐白没有反抗,他静静地躺在床上,目光沉沉地看着薛野的脸。仍是一张冷静自持的面容,但一个细微的吞咽动作,还是极为不经意地透露出了徐白的真实想法。
薛野的目的却还没有达到,他的手仍在一路往下逡巡,颇为胡来地在徐白的身上四处摸索,燃起了无数浇不灭的业火。最后,薛野的手掌停在了徐白小腹的位置,那里离一些让人心猿意马的所在只一线之隔,而薛野的手,则暧昧地在徐白的肌肤上打着圈。
徐白从不曾见过薛野如此主动的姿态,薛野向来只对修为感兴趣,对双修之事本身,则总是半推半就,不大情愿。
难得的,徐白说了今日在床上的第一句话:“你今日……”怎么和平常不一样?
可话音未落,徐白却突然感到自己的丹田猛地传来一阵震动,他往下看去,却见薛野的手掌正覆在自己丹田之上,然而还没等徐白有所动作,便只觉全身灵力滞涩,身体骤然一软,紧接着,徐白眼前一黑,便登时人事不知了。
陷入昏迷前,徐白只记得自己听见薛野愉悦的嗓音传到了自己的耳边,嘲讽意味十足地说道:“玄天剑君,还是大意了啊……”
好一个色令智昏。
……
等薛野打开房门出去的时候,玉枝已经在房门外等着他了。薛野看见她也不啰嗦,径自将一颗黑色的珠子抛了过去。
薛野言简意赅地说道:“他在里面。”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这黑色的珠子是薛野硬向徐白讨来的囚珠,先前在薄命司之时,徐白还威胁过薛野要把他关进囚珠里,没想到如今,却是自己先被关了进去。
玉枝接过囚珠,也不曾道谢,反而看向薛野,道:“你这么做,等少主醒了怕是饶不了你。”
虽然薛野的所作所为确实帮了玉枝,但玉枝的语气里却听不出有丝毫的客气。事实上,玉枝甚至有些隐隐的气愤。她不明白这个少主最为信任的人为什么会为了些许的蝇头小利而选择背叛少主。但同样,玉枝也清楚地知道,她并没有谴责任何薛野的资格,因为真正主导这场背叛的人是她自己。
因为说到底,薛野不过是她的共犯。
实际上,玉枝也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但这一天她心心念念了三百年,若是让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少主离开,她是宁死也办不到的。可能带少主回北境便是是她的天命,她不明白天命是好是坏,却唯有奔赴天命。
“饶不了我?”薛野听了这话,不由地笑出了声,“那也得要等他能找到我再说。”
薛野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绝对自信,不出意外,他早已想出了完全的藏匿之法,即便徐白成功从北境的风云中活了下来,想要找到薛野,只怕也需费上不少功夫。
薛野问玉枝:“姑姑先前答应我的东西呢?”
玉枝也是爽快,直接将一个芥子囊扔到了薛野怀里,语气稍显冷硬地说道:“这里面是一艘飞舟和我多年攒下的天材地宝,你可自行清点。”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薛野也不在意玉枝的态度,毕竟任谁花光了身家财产,心情不可能会好,他笑盈盈地对玉枝说道:“好说好说。”
薛野转身刚要走,却在回身的瞬间停顿了一下,对玉枝说道:“我劝你最好还是等到了北境再把他放出来,否则他闹起来,你怕是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