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不错,咸蛋配馒头,加上你的酸菜,我能把家里米缸吃空!”冬冬这样的活泼,让莫非欣喜不已,何况冬冬下田地肯定是不行的,不管需不需要,他都舍不得。养些鸡让他看着,再做点家务活,够他一天忙活的了。
“哈哈,那可不能光吃咸的。”
“咱们鲜的咸的轮流来,吃腻了蛋就杀鸡,公鸡母鸡换着吃,到时候你可不能舍不得。”
冬冬被莫非的打趣逗得不行,一只鸡要卖多少钱啊,还公鸡母鸡轮流吃呢!他倒是被提醒了,皱眉问:“小鸡怎么分公母啊?可别买回去都是公鸡。县里有卖小鸡的么?你熟不熟?他会不会尽挑不好卖的公鸡给我们呀?”
“嗯~~~倒是个问题呢。卖小鸡的我见过,是个老阿公,一直蹲在卖鞋的那两口子边上。回头由我出面,只管告诉他,公鸡多了要找他退钱,看他怕不怕?”莫非挺胸扩肩板起脸,做出一副凶恶的样子。
冬冬上下打量莫非那一身衣裳都裹不住的腱子肉,又是好笑又是赞叹,抿着嘴直乐。
莫非假正经目不斜视,心里却乐开了花。
。。。。。。
到达县城已是午后,哪怕是冬冬,也觉得很饿了。
这个时间,饭庄已没有什么吃客,可以直接上门去,顺便讨口热水喝。
常平县城小而简单,几条单薄的石板路横穿纵贯,随意分出集市、铺面、住所、公署等地。
入城跨过几座窄屋即是各种铺面,不时不节的,街面上往来的人并不多,但也足够让冬冬瞧个新奇。
从进城门起,他两眼就不够看的。
路边各色店铺,高高矮矮一间接着一间。门口摆卖的东西更是五花八门,吃的用的,穿的看的,有些甚至分不出是什么,直让人眼花缭乱。
有装扮鲜亮的,有古朴雅致的,有招呼行人客客气气的,有门口拉扯热热闹闹的,也有无人问津冷冷清清的。
来来往往不多的几个行人,空手的挑担的推车的推人的都有,粗衣麻布丝缎细绸穿着各异,形色匆匆,人人脸上都有事。
“那儿,那家鞋子怎地?好怪!”冬冬惊讶地指着一家鞋铺子问莫非。
那铺子门口摆了两个架子,放着许多鞋,高的矮的,单的棉的,男的女的,双双都好看得紧。旁边条柜上,单立着几双很特别的鞋,鞋帮很厚,筒子很高,从上到下都泛着油光,很吸引人。
莫非解释给冬冬听:“那个叫油靴,听说做起来很繁复,无论是底子还是筒子,做时都要反复刷好几遍桐油,穿上后浸水不湿,一双要不少钱呢。”
“啊。。。和伞一样?”
“嗯,应该是差不多的功夫。”
“真厉害!这些防水的东西真是好!”乡下哪有穿油靴的,连伞都不是家家都有,冬冬真是开了眼。
他又看到另一处奇怪的,赶紧指给莫非看:“那家呢,台子好高,怎么不像别家一样摆东西出来?也看不到伙计出来拉客。”
两边铺子都是热热闹闹的,偏中间这家冷冷清清,里头还黑乎乎的,颇为掌柜的人担心。
那家屋外头挂着老高一个“当”字,只是冬冬不识字。
“那是当铺,没人才好呢。”莫非轻声说。
“。。。。。。”冬冬张张嘴,想到什么,赶紧把头撇到一边,不敢再看那里。
墙边角落里,蹲着两个闲汉,见冬冬看过来,也盯着他瞧,眼里很是不怀好意。
冬冬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眼神,被唬了一跳,低头捂着衣角,只管把屁股钉在车上,再没心思乱看乱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