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也能种了,再多个人也不怕饿肚子!
烧了一堆肥,云层挤到一起越来越厚,莫非急急忙忙把灰淋湿,用粪箕挑到棚里先收着。
一阵风来,人都轻快不少,莫非坐在棚口,傻乎乎张嘴望天,等着雨水滴进来。
山下的村民更是齐齐奔走呼喝不断,收衣服的,摆水桶的,搅大粪的。。。。。。甚至有人拄着锄头在地边等着掘埂。。。。。。个个忙得不行,人人都是喜笑颜开。
娃儿们脱了上衣,在风中追逐嬉闹,嘴里“哦呜哦呜”乱叫着。老子娘见了不但不骂,反而笑嘻嘻上去又扒裤子又解头发,打算趁机给娃搓洗搓洗。
风越吹越大,越吹越干,败叶和细土被扬上了天,细雨随即掉落下来,一滴,两滴,三滴。。。。。。人们的笑容还未完全绽开,脸上的雨水就被吹干了。
天开云散,枯叶打着旋儿掉下来,跟着风滑向远处,去戏耍另一片土地。
“老子尿完抖下来的都比这雨大!”恼怒的汉子扔了手里的锄头。
老农眉头深皱,抽了一口旱烟,望着放亮的天,低哑了嗓子,艳羡地说:“这场好雨,也不晓得下到哪里去了。”
潮湿的衣服重新挂了出来,檐下准备接水的桶又挑上了肩,天不落雨,可人要活,想活就得干。
莫非也想活,还想多个人陪他一起活。
骂完老天爷,苦笑几声,起身擂擂胸口和肩膀重新振作。
一件事不成,另一件事总该成吧?
晌午正在田边歇脚,远远看到莫清澄的身影,他莫名就笑了起来。
澄子走近瞧了他脸色,奇怪得很:“几天不见哥,这么高兴?往常也没这样啊。”
“嘿嘿,澄子哥,今日又忙些什么呢?”
“还能忙什么,车水呗,破天!早就说让小河村自己做个水车,前些天又借去用了!搬来搬去,东西都要拆坏。”澄子又在发小河村的牢骚。
“澄子哥又去做监工了吗?这次抓几碗鱼?”莫非可不想说小河村的坏话。
“爹带着大哥亲自去的,生怕他们不还水车咧。连娘也去了,不晓得凑什么热闹。”
澄子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捞莫非腰间的竹筒,瞧他有些不情愿,恼了,强行抢了过来:“刚还说想哥咧,喝几口水就心疼上了?怪道你不想娶媳妇,人家吃你几口饭,还不得被你嫌弃死?”说完,故意喝了几大口,又扔回去。
哪个“想哥”了,是想见你吗?莫非腹诽着,龇牙不出声,把竹筒口反复擦几下才重新系好。
澄子也无所谓,四下看看又说:“这稻长得可真好,你小子种地咋这么能呢?瞧着都累瘦许多,挑水苦得很吧?”
“没法子,就这么一块田,人要吃喝,只能拿命做了。”
“你屋做得怎么样了?哥也没空过来来看,缺什么?看哥能帮忙置办点啥?”
“还没开始呢,坯砖做了些,田里都不够忙的,还要搞菜园子,等下了雨再说。”
“唉,那你一人住小心,棍子多备几根。”
“晓得了,澄子哥。”
“恩。爹问后天晚上你有没有空,下了工随他走趟小河村,也不晓得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多事?我爹干嘛又找你,问他也不说,还讨一顿骂!唉,哥哥为你可真是。。。。。。”
“我活少,没事的!后天是吧?怎地莫叔说要等下了工才去?”
“爹叫你直接在村口,恩~~~他说‘在村口等就行,晚饭过后再去,再自己一个人回来’。古怪得很,大晚上过去能有什么事,也没听说那天要排水车给他们用啊?又说叫你一个人回来,难道我爹还要住在哪儿?”澄子越说越觉得奇怪。
莫非咽咽口水,没心思去掰扯什么理由,只想着“一个人回来”是什么意思?
澄子发通牢骚也就扔到脑后,嘟囔几句又说要去油菜地看看,老有放牛的往他家地里去,转身走了。
莫非原地琢磨着,村长叫他过去,那必定是成了,叫去签字的,可说让他一个人回来,意思是签完字据并不能立刻把冬冬领回来?
不知出了什么变故,是家里人舍不得想多留几日?还是他自己不想太早过来?亦或是其它原因。。。。。。
总不至于是要坐地起价或反悔了,不然村长也不会叫他过去。
总之,点头同意了就行,其它都是小事了。
牵肠挂肚的事儿成了,莫非跳起来低叫一声,挑起水桶直往河边奔,一担水都仿佛轻了许多,连跑五六趟才收工回家。
到家他把竹筒仔细洗干净,重新装了冷开水来喝,然后盘算起家里还需要添置什么,是自己去县城买好了,还是等冬冬来了带他一起去?
想想还是等冬冬来了再去,现在买回来没屋放,而且万一他挑的不合冬冬的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