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人虽是个人物,也跟他们没什么关系,倒是邬崖川的身份不能在他面前暴露。
饶初柳这样想着,便只笑着回了句“原来是白前辈”就不打算再说话,认真盯着传送阵四面八方的阵法线条,试图参悟出跟虞锦玥的传送阵、邬崖川的瞬移术相似又不同的地方。
奚白空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即使吃了清心丹也觉得
有些眼花,便不再跟着看,视线落在了这位疑似圣都少主心上人的女修怀里,眸中闪过疑惑。
但很快,他摇了摇头,拿出一块锦缎小心翼翼擦拭起自己的剑。
饶初柳这才收回打量着此人的余光,不管他有没有怀疑邬崖川的身份,都很有分寸。
她侧眸看向邬崖川发觉他眉心中的青黑比刚才更浓了,又担忧地将手按在他手腕上,察觉他似乎正聚精会神的压制邪气,就拿过他手里的药瓶嗅了嗅,判断出应该是净化邪气的药时又往他嘴里喂了一颗。
饶初柳一心二用,一边将手按在邬崖川手腕上,药力耗尽就立刻喂一颗新的;一边仔细观察阵法线条。
她在脑海中将这些零落的线条勾勒出了完整的图案,默默跟虞锦玥那个一次性瞬发传送阵做对比,就发现大型传送阵的结构很稳固,只要有固定的能源补充,损耗很小。
而一次性瞬发传送阵结构干净利落,爆发性极强,但这爆发性迅速抽干了传送阵的所有能量,是以牺牲传送阵的使用寿命为代价。
至于瞬移,饶初柳不知道教会邬崖川的虞锦玥自己会不会,但这跟两种传送阵的区别都很大,是单纯以灵力构基,若拆解一下,似乎也有重合的地方。
饶初柳努力将三者对应起来,总觉得还差点意思,到底差在哪里还感觉不出来。
但显然,比起学习术法,她更擅长用阵法的方式拆解。
那之后就多制作几块传送阵的阵盘。
给自己定了新任务,饶初柳没来由又想起沈自捷留下的传承,虞锦玥的传承里都有许多关于传送阵的设想,那沈自捷的传承里想必也有纯粹用灵力构建阵法的内容。
瞬移不光要对空间法则有所了解,也要消耗大量灵力,即便她学会也暂时用不出来。
但是沈自捷的灵力构阵本就能最大程度节省灵力,若是跟虞锦玥的一次性传送阵结合起来,是不是也跟瞬移区别不大呢?
饶初柳正想着,原本亮着的线条忽然游动缠绕起来,邬崖川略显虚弱地咳嗦了一声,提醒道:“要到了。”
他话音刚落,身下的台子猛然震动,下一瞬,外面色彩斑斓的扭曲线条变成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护盾降下来后,一路沉默的七人率先离开了安放传送阵的亭子,钻入了人群。
邬崖川此刻印堂简直黑到像是一块胎记,显然只是靠药力最多只能稍稍压制,却不能化解,饶初柳刚扶他起来,他就一个趔趄倒在了她身上。
饶初柳再次感慨着幸亏自己泡了药浴,不然被他猝不及防一砸怕死真扶不稳。
“三哥,你有法子解开吗?”她一手扶住邬崖川的手臂,另一手穿过背后握住了他的腰,正想扶着他走出亭子,邬崖川另一边忽然走过一个人,伸手就要去扶他另一侧手臂。
此刻站都站不稳的某人在对方的手就要挨上来时,以极小的弧度避开了。
奚白空眼睛都微微瞪大了,就听他猜测中的熟人咳嗦一声,虚弱地跟旁边那位自称姓谢的姑娘说话,“找一处僻静的地方,我需要把将邪术逼出体内。”
奚白空打量了下邬崖川的面色,忽然嘴角抽搐,探身看向饶初柳,就见她直接往邬崖川嘴里塞了一颗药,冷静地应了声“好”,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朝他点点头,就大步走了出去。
邬崖川:“……”
邬崖川整个人僵住了,感受到周围人的视线,他双眼紧闭,以极微小的弧度将头转到了饶初柳身侧。但脸颊接触到绵软时,他身体顿时更僵硬了,脸颊迅速浮起一团红晕,而后又几不可见地稍稍拉开了些距离。
全程围观了这一幕的奚白空震撼地张大了嘴,直到下一波要使用传送阵的修士上前来撵人,他才赶忙往自己身上贴了张隐身符,悄悄跟了上去。
这鬼热闹他今天必须得看一看!
在众人惊奇的注视中,饶初柳面不改色地抱着邬崖川走出了人群,就朝最近的客栈走,只是还没走到客栈门口,里面就走出了身着黑色劲装的眼熟少年。
背着红铃长刀的少年急匆匆往外走,路过饶初柳时随意瞥了一眼,就是这一眼,他又迅速地倒退回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怀里正双眼紧闭只能看到一侧耳朵的青年,“七、七哥?”
邬崖川这次的身体僵硬地饶初柳都能清晰感觉到了,惦记着他体内的邪术还没逼出来,饶初柳绕过荆南就想往里走,“前辈认错了,这是我三哥,不是你七哥。”
“认错了?”荆南眼中闪过不确定,但按着直觉还是跟了过去,“道友,你是想给七、你三哥找安全的地方治伤?我的院子还没退呢,不如我现在就领你过去,省得你另外开房了。”
邬崖川艰难抬手捂住唇,咳嗦了一声。
饶初柳其实觉得这样更快,况且荆南对于邬崖川来说是绝对可信的,毕竟又是表弟又是师弟,但听到他的咳嗦,她还是出言拒绝了荆南的好意,走到了柜台前让掌柜开房。
但也不知是不是这段时间太忙,客栈里的房间跟院子都住满了,荆南趁机道:“就去我那个院子吧,里面有三间房呢!”
饶初柳对邪术涉猎不多,说出名字或许能知道一二,但只是感应就很难立刻分辨出来。
她怕拖得久了对邬崖川身体损害越大,便也顾不得他情不情愿,就跟着荆南进了偏房。
将邬崖川放在床上,饶初柳给他布下聚灵阵跟驱魔阵,看着他勉强支撑着坐起来,双手结印,指尖的灵光没入眉心处,印堂内的青黑就以极缓慢的速度褪下。
荆南越看就越觉得熟悉,凑到饶初柳面前指了指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