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没有说一句话,就离开了病房。我希望她永远都不要回来,我不要说离开她的话,我宁可她抛弃我。
室内的温度很高,可我觉得浑身发冷,我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一动不动,我觉得自己连心被冷冻住了……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晃动在我的眼前,我抬起头,含着眼泪的眼里看见的是一个满头大汗,呼吸急促的林旷。
她的手中还捏着一只挂着网兜的小铁锅……
我们这样对视,好半天我才没好气地说了句:“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林旷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默默地拿来碗和小勺子。接着把我从床上扶起来,环抱着我的身体,端起粥来喂我。
她比我高,也比我壮,我窝在她的怀里就好象一只小鸽子,她的身体上有一股清新的洗涤掖的味道还交杂着刚才奔波的汗味,我觉得我自己就生存在她的身上,不能逃离,不能遗忘……
热粥的香气刺激着我的鼻子和味蕾,我看了眼那碗粥,是粘稠着的,乳白色有点透明着的,每一粒米都如同珍珠一样的颗颗分明,里面还放着几个莲子和翠绿的水白菜……
我的眼泪滚落了下来,我是在怎样的为难着她和我啊?
她一勺一勺的喂着我,还拿着几条晒干了小咸鱼撕碎在碗里。
我抽噎着说:“木……我……对不起……”
她惊讶地把我放正在床上,回头着看着我,“凝凝,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怎么哭了呢?”
我用力地摇着头,伸出了手抓住了林旷的手,低泣着:“木……原谅我……”后面的话都埋在里哭声中,我原本是想告诉她,原谅我的即将离开,可是话到了嘴边我却说不出来。
林旷握着我的手,腼腆地笑着抚摩着我的头:“为了这碗粥和小咸菜吗?凝凝,我可从来不知道你这么会哭哦!别说是为了你去做粥了,就算为了你去死我都愿意!”林旷前半句话是说笑的,可说到了最后的一句,却是严肃和认真的。
我失控地哭起来,“不……不……木,我何曾要你去死,就算我真的死了,我也不要你陪我……真的!”我不要她这么说,我马上就要离开她了,怎么能要求她为我去死?
这样的话别人说了,我只做情话,可林旷一说,我浑身就冰冷冰冷的!
我的木……
林旷起身抱住了我,“凝凝……你怎么了,怎么为了粥,一直哭啊?”
我哭得哽住了几下:“不是……不……是粥……啊……”
病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一个哭泣,一个叹息,林旷被我哭得有点莫名其妙,我是哭得一塌糊涂……
林旷对我是拦也拦不住的,到了后来她就只是看着我哭,帮我递面纸,拍我的后背。
旁白:如果哭能解决问题,我愿意用一生的眼泪去交换我们即将失去的幸福。只是无奈地终将要来到……
九月十八日晴。
凝凝今天哭了……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哭……
是不是还在生我打了她的气啊?我摸不着头脑。
看见她的消瘦,看见她的伤心,我觉得自己就好象是一个废物,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