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月低喊了声,“不要啊,宁姐姐,不要叫救护车,……大楼里还有人!”我真被她给气死了,“你都已经……还在乎什么人不人的啊!我帮你打,你坚持啊!”我刚要切断电话。
胡月就大叫了一声,我怔了一下,听到胡月的哀求的声音,“宁姐姐……不要,我是……我怕是小产了!”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口中没了任何的语言,好半天才清醒过了。
“胡月,你在说什么啊,你小产,这么危险,说什么也要去医院的,你这样不要命了吗?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马上就到。”
“宁姐姐,不,你千万不能叫救护车,你不要我活了吗?你要我以后都见不了人了吗?”胡月声嘶力竭地对着我哭喊。
我全身都结了冰,女人啊女人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闲言碎语连命都不要了啊!
流产是多么大的事情,怎么可以不叫救护车,胡月啊,你难道爱到脑袋都被炸掉了吗?
眼前都是一片血腥的场面,我觉得自己的心快要碎了。胡月还在挣扎着,在电话的那一头,她似乎还在嘟囔着什么,已经是虚弱的低吟了……
这是怎么了啊,车竟然被塞住了,千年不遇的堵车?
我顿时傻了,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着,我的眼前,全都是胡月的血,今天要是她因为没来得及被我救了,我岂不是个杀人凶手了吗?
我的心都已经没了主张,可是要在10分种内回到台里,简直就是做梦啊!
我拿起手机,呼唤着胡月的名字,却怎么也听不到应答的声音,我顿时慌了。
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身边会有一个生命,不……是两个生命随时可能离去。
尽管不是血亲,可并不是陌生人,我不能就这样心甘地感觉那么美丽的生命离开这个世界。
我为胡月做了决定,为她和她的孩子做了一个决定——迅速地拨通了120。胡月,你听到我的呼唤了吗?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相信我做的事情,除了我自己是谁也不能原谅我的。
我忘不了我赶到台中心时候的情景,我庆幸自己给救护中心打了电话。
办公室里满是暗红色的血,一屋子血腥的味道。
花瓶和水瓶的碎片和着血发着光亮……
这里曾经是战场吗?难道胡月是被……
不,我晃晃自己的脑袋,不允许自己这样揣测,不会的,秦台长不会这么对一个真心爱他的女人做这么无耻的事情!
办公室的门口还拥挤着十几个加班未回的同事,对着满屋子狼籍说长道……我觉得好晕好恶心,人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这群无知的蠢货还在这里只会说三道四?
胡月是个人,一个女人,是一个他们的同事啊,为什么他们一定要这样去唾弃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姑娘家?
难道心都被狗吃了吗?
我觉得自己是在作孽,是在伤害胡月,也可能胡月宁可静静地在办公室里了断气也不愿意被人如此的用舌头和唾沫攻击……
我做错了吗?
我要看到胡月,看到她安全地活着,我觉得内疚,万一即使把她送到了医院她仍然死去,那我真的是白白害了她了……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胡月已经被推进急救室里近1个小时了。
站在那闪亮着的红色急救牌子下,我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这个和我仅仅在一起工作了不到5个月的孩子,在这样的时刻紧紧地牵动着我的心,我的所有。
记忆里她那双水亮圆圆的眸子,是那么清澈,那么天真,如同天使一样的笑容令我觉得世界都只是纯白的。
是什么把她的生活破坏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步,是谁忍心把她血淋淋地拉进手术台……
我觉得自己恨透了那个男人!
秦文铳呢?这个假道学,他在哪里?我不会相信,好端端地坐在办公室里胡月会小产,谁相信?我有些气急败坏。
我开始一遍一遍地拨打秦文铳的电话,一次有一次地被掐断电话,我的心跌进了谷地,此时就算胡月站在我面前说这件事情与他无关,我也不会相信的。
可怜的胡月,我能为你做的我已经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