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伤了身子,恐难再有身孕,林家如今也未有适龄姑娘能送进宫中去,如今荣安伯即将凯旋回朝,若是五姑娘进宫想来位份也不会太低,再加上荣安伯府同林家本就是姻亲,自该守望相助,五姑娘既然动了这个心思,她何不锦上添花一回,也算是结个善缘。
三公子如今前程无望,若是五姑娘荣得盛宠,想来也只有她的珺儿能同五姑娘守望相助了。
“二婶娘想必您也知晓了谨儿之事,我便再是悉心毕力也不过一介女流之辈,但若让我这般认了命瞅着三房得意,我是不愿的,这般自是要搏一搏,如今也只好寻二婶娘相助。”
程寰玥言外之意,林氏自是听懂的。
拉住她的手道“你唤我一声婶娘,我又怎能不管你,谨哥儿却是可惜了,但你还有你二哥不是,不到万不得已怎好选这条荆棘之路。”
“我虽气恼谨儿,但我也不能不管他,盛京纡朱拖紫,门庭赫奕最是重规矩,哪里容得我时常照顾谨儿,便是荆棘之路我也是要走一走的,他如今这般我自是要为他撑起一片天来。”
“好孩子,真真的苦了你了。”
望月居
苏叶此时可谓是罔知所措,五姑娘竟是要入宫。
木棉寻她时,她整个人都是茫然无措的。
如今她才真的想通彻,为何木棉、纸玉、锦书几人会这般教导她,恨不得把毕生所学都让她掌握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苏叶在识字过了明路后,首要之事便是熟读了大晟律法,自是知晓按大晟律法,选秀进宫女子只可携一个婢女,且年岁不得过及笄之年。
苏叶知晓她没有资格拒绝,若是表现出不愿随同五姑娘进宫,她的下场不言而喻。
背主的奴才,自是可诛之。
但她真的不愿,若是早知五姑娘是要进宫的,她就应凡胎浊骨些,不该表现得敏而好学,千伶百俐的,老老实实做三等丫鬟便好。
如今这般自是懊悔无及,即便不愿苏叶也知晓如何选择。
五姑娘多谋善虑,想来是有一搏之力的。
程寰玥倚靠在美人榻上,朱唇轻启“一入宫门深似海,我虽出身荣安伯府但宫中比我出身贵重之人比比皆是,你年岁尚小恐不懂其中艰难如蹈水火,大晟律法宫女需年满二十五岁方可放出宫,可你知晓宫墙为何是赤红色吗?”
苏叶轻轻摇了摇头。
“那是血染红的,在宫中每走一步均是举步艰难,若走错了勿说护住你,便是我也是自身难保的,这般你还愿随我进宫吗?”
“奴婢愿意。”苏叶眸中满是坚韧。
“你可要仔细斟酌好,选好便不得回头了。”
“姑娘奴婢愿意,若非您带着奴婢跟奴婢的阿爹阿娘,奴婢此时还在边城老宅,恐已然成了那未开化蛮夷之人的刀下魂了,奴婢这条命是姑娘您的。”
对苏叶的回答,程寰玥自是满意的。
亲自扶她起来“既然这般,往后便是咱们主仆二人相依为命了,这几日你便不用在我身边伺候了,去庄子上陪陪你阿爹阿娘。”
苏叶自是满脸感激,待她躬身离开后,程寰玥看向木棉道“待我入宫后庄子上便交于你了,按宫规每隔一季宫女便可在顺贞门隔栏同家人相见。”
“奴婢定不负姑娘所托。”木棉眸中蓄满了泪珠子,虽离姑娘入宫还有些日子,但她却是已然不舍了。
林娘子苏忠二人知晓了苏叶要陪同五姑娘入宫后自是不舍。
林娘子眼眶泛红,那泪珠子便如同控制不住的决堤河流般。
“这可如何是好,以后阿娘还能见到你吗?”
“怎会见不到,按大晟宫规每隔一季宫女都可在顺贞门隔栏同家人相见,到时阿娘阿爹记得来看我,若是有不明的地方便去寻木棉姐姐,一年可以见四次呢,等女儿年满二十五岁就会被放出宫了,待那时女儿就再也不会与阿娘阿爹分开了。”
“要二十五岁才能出宫吗?那时你便是老姑娘了,如何说得好人家,想来是要做填房后娘的,叶儿你听阿娘的话,咱们不进宫可好,咱们去求姑娘恩典给你放了籍,这般你也能同巧玲那丫头一样嫁给良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