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此来可是又有要事?”慧泽手上煎药动作不停,头也不抬便知是凌久来了。
凌久多次来寻他相助,又是存钱又是留他过年,佛法经书、医书药材也是送了不少,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便也拉近了不少。
凌久倚着廊柱笑:“总是瞒不过师父。”
他解下颈上玉佩,弯腰递到慧泽面前,白玉映着炉火,纹路更加明显:“师父,你看着上面花纹可否有些眼熟?”
慧泽只看一眼便笑道:“藏识海常住,境界风所动,种种诸识浪,腾跃而转生。”
“愿闻其详。”凌久听不懂他讲的佛法,但求一个白话文。
“小友可知‘比丘见二蛇相斗,以杖分之,遂结因果’的典故?”慧泽手中扇走烟雾的扇子在玉佩上一点,正正是角木蛟的星图,“小友当时受了‘征伐’,所以成‘角木蛟’,也正是因此,开了她人机缘。”
药杵轻点药汤,他在墙上画出心月狐的尾端:“你与冯姑娘的机缘,会止在此处。”
“什么意思?到了心月狐浮现纹路的时候,我们就缘分已尽了?”凌久一愣,
“七政四余,二十八宿,乃天文之学,但就此事来看,倒像是‘业相轮’,星轨归位之日,因果闭环之时。”慧泽不答,却又像是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
“所以这纹路真是随着事情发生而浮现的,那这是什么原理?”凌久盯着纹路,理性告诉他,事出有果必有因,但感性又在偏颇,连穿越和灵魂互换这种事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不能发生的。
“或许不过是当年匠人随手刻的装饰,世间奇巧之物,未必都要寻个道理。”慧泽将煎好的药汁倒入碗中,熄灭了炭火,拿起粗布擦了擦手,唤人来将药取走。
“还有一事要请教师父。”凌久沉吟半晌,递上怀中的《大月氏纪》,“这书上的文字,师父可识得一二?”
慧泽摇摇头无奈道:“贫僧只是个和尚,日常治病救人,行善积德,这些番邦文字问我,不如去问那市集上来来往往的胡商。”
“师父可知在哪个市集?”凌久对这京城中的路还是一知半解,只对观水月那条路格外熟悉。
慧泽亲自拾起墙角的扫帚,清扫地上留下的余烬:“听师弟说,先前在北市买经卷和药材时,见到了不少蓄着卷胡子的商人,或许会有不少做文书通译的散工。”
“如今年关将至,若想寻得通译,怕是得等到年后了。”
“师父年后可得闲?可否同我去北市走一趟?”
慧泽摇着头将地上的灰烬扫至墙角:“贫僧下山许久,该回寺中去了。”说罢,又嘱托道,“北市鱼龙混杂,小友多加小心。”
凌久闻言,想起从赵府出来那遭,心中一紧,他若去北市,以镇国公府小姐的身份,与羊入虎口有什区别?
“多谢师父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