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的什么话?他们是什么关系,她又何来的嫌弃一说呢?
可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会。”
难为情地移开了目光:“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
谢羡风心头一暖,微笑着亲了一下她的嘴角:“我知道了。我答应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你现在可以跟我说出真相了吧,”慕溶月红着脸推开了他,依旧很是执着,“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谢羡风点了点头。
“那日,其实我只是假死。”
慕溶月迅速反问:“所以,那些绑匪……其实都是你设计的?”
谢羡风刚颔首,慕溶月立马着急地想要发问,谢羡风只好将食指放在她的唇上,“阿月,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向你解释。”
“那时,宅子里都是我的人。我、包括刘彰身上的伤痕都是伪造出来的,宋景渊也只是被喂服了迷药。”谢羡风话音一转,忽而低声笑了一下,“他身边的侍卫队训练有素,寻常之辈难以接近他。所以……当时,还是我亲自去擒的他。”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宋景渊身边的护卫队会被轻易突破。
这很难让人不怀疑他是带了点个人恩怨。
谢羡风又道:“我去营救你这件事,虽然最后结果是好的,但我知道,皇帝始终对我得知桓王的军械私藏地后,却未能第一时间禀报于他而耿耿于怀。终有一天,他会借机以此事拿我开刀。”
说着,他顿了顿,面上多了几分忧思,“多年前,我本就与皇帝生过一次嫌隙。我知道自己一直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我和他之间本就薄弱的君臣信任,经此一事后,更是雪上加霜。”
慕溶月不禁打断了他:“可是,皇舅他对外一向声称你是大功臣,甚至为了维护你,还当庭叱责过景渊……”
“若他真的言行一致,又怎会一口否决掉我调职来京的申请?”谢羡风却只能苦笑着反问,“你皇舅是怎样的为人,阿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慕溶月皱紧眉头,说不出话来了。
“后来,我想了很久,想要一个两全的法子。想来想去,最后,我只能想到了这个——”
慕溶月接口道:“所以,你就决定假死?”
谢羡风点了点头:“我现在主动退隐——还能换来一个体面的结局。至少,在世人眼中,我是风光大葬,是为国捐躯。”
慕溶月沉思了许久,又问。
“那你为何还要将景渊牵扯进来?”
“我需要一个中立的见证人。”谢羡风道,“若他没有亲眼目睹我死在他面前,凭他那般谨慎的性子,定会将此事追查到底。那我便不如顺水推舟,利用他,去作为使得皇帝信服我已经亡故的证人。”
慕溶月摇了摇头,“你以为,这些笨拙的伎俩,真的能够瞒得过皇舅么?”
“能不能瞒过你皇舅,不重要。”谢羡风定定道,“重要的是,能瞒得过天下黎民百姓。”
慕溶月终于彻底理解了他的用意。
原来不合理的蹊跷之处终于都有了解释。也对,他一个身手矫健的将军,怎会轻易地被匪徒活捉?
谢羡风设计这一出假死的桥段,是为了将“谢将军”这一身份彻底抹去。
一来,能够平息了皇帝对他的猜嫌,顺势保住他自己的性命;
二来,也是彻底还给了他一具自由之躯,从此以后,他终于能毫无顾忌地守在慕溶月身旁,默默地保护她。
说到这里,谢羡风话音一转,又坦诚道:“其实……我选择宋景渊作为那个证人,还有一个私心。”
慕溶月愣了愣:“什么私心?”
谢羡风抬首,与她四目相对,目光灼灼。
“我想逼你做出抉择,阿月。”
慕溶月心头一颤,谢羡风却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直到十指相扣。
“我想逼你认清自己的心,我想逼你——承认你爱我。”
慕溶月望着他,心头阵阵钝痛起来,一字一顿道:“可是,那天的最后,我选的不是你。”
谢羡风却不以为意,微微一笑道:“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
“如果你真的不爱我了——现在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慕溶月震颤不已,双颊泛红,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