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从染上她的唇齿,也从他拇指上缓缓流出。
江远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睛是红的,任由她咬着他的手指。他的泪水平静地留下,像是在痛苦,又像是在绝望。
最终,他松开了所有禁锢,将她扶起来。
拇指的血液滴落在地上。
温之皎抬起手扇了他一个耳光,声音清脆,她道:“江远丞,你记错人了,你要找的是陈意,不是我。滚出去,离我远一点,听到没有!”
她顾不上擦一擦唇边的血,于是,江远丞便看着她殷红的唇。
他希望那些血顺着她的唇齿,落入她的咽喉之中。
江远丞拿出了手帕,擦拭她的唇。
“啪——”温之皎拍开他的手,道:“滚!”
江远丞仍没有说话,往外走,他俯身拿起手杖。
打开门,即将离开时,他又转过头,看她。
她背对着他,扶着沙发,他便只能望见她一头浓密的卷发,还有她轻轻颤抖的肩膀。
温之皎转头,脸色通红,烦躁极了,“你怎么——”
“不用戴面纱。”
江远丞话音很轻。
“你以为我是为了你?!”
温之皎气得发笑,讥讽道:“你以为你算什么,我是为了挡我的过敏。跟你有什么关系,在我眼里,你就是个陌生的神经病。我不想跟你废话,自以为是,自恋狂,神经病,疯子,王八蛋,坏种!”
她一口气骂了一通。
江远丞静静地听着,灰色的眼睛看着她,脸上还有红痕。
他闷闷地道:“不,我是说像草莓。”
温之皎思路一下被打断,“什么?”
江远丞望着她,又道:“那些,也不过是草莓籽。”
她瞬间明白他在说过敏的红点是草莓籽。
温之皎:“……”
她一时间又羞恼,又被他的比喻弄得想笑。
江远丞却已拄着手杖出了门。
门锁合上。
温之皎气得走了几步,又抓了抓蓬松的卷发。她当然在为江远丞识破她而恼火着急,但……他的比喻又让她心情不错,一时间愈发崩溃。
明明失忆了,倒还记得怎么哄人。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难不成要摆脱他,真的只能靠谢观鹤?
不行,这不就让谢观鹤如意了!
不可以,她才不要他那么得意!
温之皎焦头烂额了起来。
而江远丞刚走出公寓几步,便望见一个身影。
那身影快步朝他走过来,随后,他站在他身前,脸上带着笑:“这么晚了,怎么在外面。”
江远丞怔了几秒,才发觉,对面的人是江临琛。
江临琛望着他脸上的红痕,眼神闪烁了下,却仍是笑着的,裤袋里的手却攥成了拳。
“散步。”
江远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