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低下头来,又覆住我的嘴唇。血腥味在齿间四溢,意识到他在喂血,我一惊,转头避开,被他捏住了下巴:“咽下去。”
我咳嗽起来:“你做什么?为何要喂我你的血?”
“多喝些,你就能百病不侵,长生不死,永生永世,与我相伴。”
下巴被他用力捏开,被他的舌尖侵入口内。
我咳得眼泪直流,唔唔地抓挠他的手,可无济于事,直至我终于将他的血咽入肚里,呼吸平复下来,捂着我嘴唇的手才缓缓松开。
拇指轻轻刮去我唇角的血,他又将我抱了起来,使我面对面地盘坐在他身上,又开始新一轮的攻城掠地。天昏地暗,不知换了多少种姿势,又过了几个昼夜,我们交缠着不曾分开。不知是何时昏迷过去的,醒来时,我全身发烫,血液仿佛要沸腾起来,胸腹剧痛。
睁眼只见那林扣着我的手腕,神色紧张——
我的脉搏至小臂上,竟若隐若现地蔓延着灼红的纹路。
“怎会如此?为何与我双修,也会遭到反噬?为何喂血没用?”
喉头发胀,一阵翻涌,我呕出一口血来。
紫红色的,是他喂给我喝的血。
“弥伽,你等我,我这去寻母尊救你!”他一把抱起我,扯下彩幡将我裹住,冲向殿外,正当此时,外边传来一声高喊:“教皇驾到!”
我一惊——我终于可以见到那女魔头了?她是来让我给她作画的,还是来找那林的?石门被推开,我捂住嘴,头一缩,将脸埋到他胸口,只露出一边眼睛,窥向外面。塔外的廊桥上,两排祭司齐刷刷跪着,当中一抹纤长的身影立于清晨的朝霞前,身着深紫绣金的华服,长长的白发随风飘舞,容颜绝世,比十四年前还要年轻,看起来竟然只有二十出头,一眼望去,超凡脱俗,真真宛如天女下凡。
可她的神道,踏着的是累累尸骨。
“那林,乖儿子。”她盈盈笑着,“母尊听说,你亲自挑了个神妃,便想来瞧瞧,是何样的女子,竟让你这顽石动了心。”
那林拢在我后颈的手紧了紧:“我挑的神妃,并非女子,但我与他,已双修过,他灵脉已生,母尊不是一直希望我有个神妃,助我突破飞升关隘?他就是合适的人选。”
“哦?你已与他双修过了?”
那女魔脸上的笑意微凝,看向那林,目光又落到我身上。
我心知我脸上有疤,又已过了十四年,她不大可能一眼便能认出我是十四年前跳崖逃生的那个孩子,却仍感到一阵心悸。
恨惧交加,我又止不住咳嗽起来,指缝渗出血来。
那林呼吸一沉,攥住我捂嘴的手,手腕翻面向上:“只是他不知为何遭了反噬,我喂了血也无用,”他咬牙,艰难启齿,“求……母尊救他。”
我抬起眼皮,见那女魔垂眸扫过我的手腕,细长的眉梢微微扬起:“这便是你先斩后奏的恶果。母尊是不是告诫过你多次,修我教之道,要格外谨慎,稍有差池,就容易走火入魔,遭到反噬?你已是近神之躯,体内灵力磅礴,若不知节制,他一个普通人如何承受得住?”
这话说得直白,那林的颈根耳际,登时漫上一片红晕。
他低下头,显是感到羞赧:“是,孩儿知错了。求…母尊救救他。若母尊治好了他,容他与孩儿在一起,母尊以后要孩儿如何,孩儿都愿意。”顿了顿,他又道,“但若母尊见死不救,便恕孩儿,不孝了。”
“你这是在威胁母尊吗?”
“不敢。”
一阵沉默过后,那女魔头竟轻笑了一声。
“母尊可以救他,但有个条件。”
“什么?”
“你既与他双修过,突破最后关隘,便在眼前。你闭关三日,定能飞升,三日后,你以天神之躯,来迎娶你的神妃,母尊会为你们举办盛大的婚典,昭告日月,令普天同庆,如何?”
飞升,就在眼前了?
我抬眸看向那林的脸,喜悦又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