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犹豫要不要退回屋里去,那人却突然出了声:“你叫什么名字?”
我愣了一下,不敢怠慢:“泰雪,草民叫泰雪。”
上面又是一静:“这可是,你的本名?这是宫里,若有欺瞒……”
“不敢欺瞒!”我连忙辩白,“我真的叫泰雪,千真万确,绝不敢有一丝欺瞒。大,大人为何这么问?莫非,是在寻什么人吗?”
静了半晌,那人问:“你如何知晓?”
“是……你的笛音,有一种,我说不出来,我以前,以前在林子里听过丧偶和离群的鸟儿的叫声,就,就和您的笛音很像。”
这话说完,上边再次静了。我不知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心下忐忑不已,只恨不得掌自己的嘴,把刚才那番话收回来。若是说错了话,入宫第一日便死了,养爹就再也等不到我了,该有多难过?
“我,是我说错了,请大人恕罪。”念及此,我慌忙跪了下来,也不知上面那人看不看得见,便朝着窗子伏身磕头,谁料,细细簌簌的声响传来,我一抬眸,竟见一根长长的带子缀到了眼前,带子上镶金绣银,镶嵌着细密的各种宝石,构成日月星辰的图案。
这像是一根腰带,可带子的末梢相扣,栓成了一个套。
我盯着那套,干咽了一下。
——这……不会是上面那位大人要赐死我,命我上吊吧?
“大,大人饶命!”
我吓得朝那套子连连磕头,冰凉的触感却掠过了我的背脊。
“套到腰上,栓紧些。”
啊?
我一呆,看着那垂在眼前晃动的腰带,心里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难道上面那个大人,是想要见我,要用这个拉我上去吧?
这也……
我看了眼外头的万里高空,头皮发麻,战战兢兢道:“大人若是想召见我,可以命这里的宫人传我,为何,要,要如此?”
“你照做便是。”
听得上头语气转冷,我不敢违抗,只好抓住了腰带,正要往腰上套,却听见上头忽然响起了另一个笑声:“方才是圣君在吹笛么?”
那笑音听起来,也十分年轻。
圣君?吹笛人是荼生教的圣君?
我的手一僵,莫名一阵心悸。
“王上怎么独自出来了?”那清冷的声音回道。
腰带往上拉了拉,我松了手,似乎上边感到没有承重,腰带“哗啦”一声整条砸落到了我面前。我吓了一大跳,不知所措,一把捧起了这贵重的腰带,向上望去,透过树影,依稀瞧见了那说话的另一个人影,较那位白衣圣君要矮些,身着一身紫色衣袍,头上戴着金冠。
王上?
是四年前新继位的小十王子吗?
一个圣君,一个王上,我进来这头一晚上,是撞着了什么大运啊!
我直冒冷汗,赶忙去关窗,却发现那紫衣金冠的人竟然正探头朝下望来,不知是否看见了我,我头一缩,将窗关紧了。
“方才我好像听见圣君在说话,是在与下面那人说话么?”
“我在对月祷告罢了,在为王上与万民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