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温泉不远处,扶苍躬身禀报。
“让她等着!”谢砚恍然无人,轻吻着姜云婵的嘴角。
姜云婵蜷缩着肩膀,飘忽的目光望向远处的人影,“世、世子……侯府现在腹背受敌,世子还是不要得罪长?公主得好。”
长?公主李妍月是当今圣上在连得八子后,才生?下的唯一公主。
圣上待她比那几个不受宠的儿子还器重,自然不容怠慢。
扶苍也应声拱手,“长?公主说知道世子心情不佳,特送了桃花酿来,和端阳节那日的酒一模一样,世子定?会爱不释手!”
谢砚眉心一皱。
姜云婵忙从他臂弯下钻了出来,把池边的大?氅递给他,“世子快去吧,莫要误了正事。”
“自己穿着,别着凉了。”谢砚将大?氅推回了姜云婵手上,轻拍了拍:“别忘了,皎皎今晚还有正事要办。”
姜云婵窘迫不已,先点?头应下了。
另一边,谢砚先起身回闲云院,换了件干爽的靛蓝色襕衫。
回寝房时,院子里放置着各式大?大?小小的朱漆木箱,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谢砚蹙了蹙眉。
扶苍忙躬身解释:“是晋安王爷,还有刘尚书、裴少卿送的礼,说是给大?人的生?辰贺礼。”
生?辰早就过了,才想起送什?么?贺礼,也是有趣。
谢砚心知现在送礼的人越多?,证明太子和都察院的动?作越有效。
说不定?,侯府解禁的日子会提前了。
谢砚对着铜镜不紧不慢整理着衣襟,“一会儿让二奶奶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就留下,其他的想办法兑成现银送去南境,做得干净些。”
扶苍帮忙理衣摆的手一顿,有些迟疑:“不合适吧?”
这些个送礼的贵人可都是与太子交恶之人,若世子收了他们的礼,岂不是要帮他们办事。
太子知道只怕不悦。
谢砚不以为意正了正衣冠,“听说过狡兔死走狗烹吗?”
他是要辅佐太子,可晋安王爷之流也不能倒得太快。
他还要留着他们与太子抗衡呢。
“做人留一线啊。”
谢砚的感慨,让扶苍更觉不可思议。
别人不知道,扶苍却清楚得很,世子做事最?是斩草除根,怎么?突然慈悲起来了?
扶苍总觉世子与陆池等一心追随太子的人不太一样,可又说不清哪里不一样。
索性?不想了,清了清嗓子,“那……长?公主送来的礼也要送给二奶奶挑选吗?”
谢砚的手微顿,余光掠过一众木箱,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只雕刻着鸳鸯戏水的红漆樟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