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动什么啊……”“身体动动，不是，腿，人、人拿开，你他妈又顶着我了！”“才七点……”“今天有课的！”“哦……旷了呗？”嘴上这么说着，身体还是不情愿地往边上移了移，杜希声喘了口气，撑着腰坐起身。“宝贝……”“操你大爷的宋狗！你再宝一下试试？”杜希声怒目而视，凭什么他可以这么坦然？而自己却一回想起来昨天的种种，就脸红心跳得感觉快死了？宋禄被震慑了一下，有四五秒没说话，不为别的，只因觉得此时的杜希声特别像他家那只被逆着毛捋而炸了毛的猫。杜希声骂完脸上更烫，他气急败坏地穿衣服套裤子，在系皮带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揽住了腰。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弱了。那双手黏黏糊糊地抱了他一会儿，趁他不注意把刚系上的皮带扣挑开了往外抽，被反应过来的人一把按住，“别作妖。”“等我一下。”宋禄说着下了床，被单滑落，身上竟然一丝不挂。他大剌剌地晃着胴体走到木桌边的行李处掏了掏，掏出一个黑漆方盒，向杜希声走了过来。脸上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宝贝生日快乐，希望你能一直开心，昨天没来得及跟你说，现在补上吧，这个给你，快拆开看看。”杜希声看看他的脸又看看面前的盒子，愣了愣，变扭道：“谢谢……你怎么知道我生日啊？”认识快半年了，他没跟宋禄说过自己的生日，刻意说这个太奇怪了。“我还知道你三围呢。”宋禄得意道。“……”伸手不打送礼人，杜希声想起了小时候崇洋媚外过圣诞节，学校老师让他们每人准备一份礼物，然后花一节班会课抽签，抽到谁的名字就要接受谁的礼物。都是些廉价小玩意儿，他抽到过小猪佩奇糖果筒，也抽过牛顿摆球实验器材，虽然用处不大，但那股子参与其中的兴奋劲儿始终记得。再大一点就很少收礼物了，过生日或者节假日跟好友约个饭，高中以后他变得孤僻，跟室友都生分得很，因此现在也就只有从小知己知彼的发小秋鸣山和几个初中哥们儿还有来往。打开盒子一看，是一条砖红色的手工皮带，设计大气、手感良好，表面还有浅浅的暗纹，对着光看非常漂亮。宋禄低头看着他家祖宗认真研究的模样，心里是快要膨胀开来的满足。皮带的孔缘有点粗糙，边角缝线也不是很整齐，那是他亲手做的。挑选了最衬青年的颜色，做梦都在想象这根东西盘在他腰上的样子。宋禄边想边伸手拿过皮带，抖开捋平，坐在床上环过杜希声的腰要亲自给他戴。暖暖的鼻息因为凑近而一阵阵地喷在下腹部，杜希声僵着身子想往后缩，被压了回来，“别闹。”直到穿到身前，穿进金属搭扣，一点点往后收紧……宋禄看着完美卡在倒数第二个孔的搭扣问：“紧吗？”“还好。”“嗯。”昨晚果然没看错，老婆腰真细，喜欢喜欢。杜希声浑然不觉被吃了豆腐，见人还赖着他不撒手，顾左右而言他道：“你……万一我昨天穿的是运动裤呢？”“那你就自己回去戴，戴好拍照给我看。”宋禄终于放开他，上上下下地看不够。全裸的他和穿戴整齐的恋人相对而立，自然地接了个吻。恋爱中的人向往平等的施予，杜希声好几次想给宋禄买东西，却总是不知道应该买什么。暗示过也明示过，可对方不是开个玩笑嚯嚯过去，就是暧昧地看着他说：“我想要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吗？”男人心，海底针。几次下来，杜希声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个恋爱白痴的事实。甚至有次午夜梦回，梦到宋禄穿着风骚的午夜场紧身衣和长披风，跟着一个妆容华贵的女人坐进车里，他点了支女士烟凑到女人殷红的唇边，却被揽住脖子偷了个吻。杜希声捏紧了拳头张口欲喊宋禄的名字，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女人发动跑车，引擎突突地凿在他心坎上，这时，宋禄突然轻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口型道：你现在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了吗？我他妈不知道啊！杜希声在闹铃中崩溃地醒来，又是一节早八，任课老师是个喜欢吹牛皮的怪老头，能把经济史扯到当今国家贸易顺差的成因和海关报关该用什么条款，最后必然提及他儿子在国外过得怎么怎么好。“出国读书真这么好么？”同桌听不进去了，悄悄凑过来问杜希声。“别的不知道，吃得肯定没国内好。”杜希声悄悄回答。同桌有被安慰道，想了想却说：“可是我们大三不是也要出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