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梧见挑拨不动,消停了,转身躺下去,没一会就响起了呼噜声。
老姨奶奶觉浅,一会渴醒了,喝两口热茶再躺下,要不了多久又起来屙掉它,如此反覆,少说要折腾七八趟,谁上夜谁苦。
小英出事那阵子,她熬了几天没合眼,有他在的时候才睡安稳。
是不是也打了呼,吵得他睡不着,才会半夜起来扫雪?
她盯着秋梧的背,莫名其妙笑起来。
七爷年纪还小,房里事也少,巧善有意躲着,日子过得还算顺畅。
周老太爷没熬得过中秋,殁了。暘七爷是外孙,要守五月孝,奔完丧,又回家来。这个年,得留在老宅过。
这边才离了白事,那边挂起了大红灯笼。
曨少爷出了孝,明少爷身子养好了,两位前后脚定下亲事。明少爷年纪不小了,婚事不好拖太久,请期礼书送得早。方家人知情识趣,挑了离得最近的仲春。
这就只剩三四个月了,老爷公务繁忙,派太太先回来操办。
连着办大事,府里的人都忙起来。
七爷是隔房的人,又有孝在身上,留下来不好,搬到东小院,每日闭门读书。
他身边有人争着伺候,巧善乐得清闲,常藉口去灶房取点什么,溜去那边帮忙。
梅珍嫁了个合心意的男人,为人忠厚,相貌堂堂,只是被病恹恹的祖母拖累,家里穷得掉糠。她看得开,不怕苦,刚出月子就来干活了。
小柔儿躺在篮子里,小猫一样哼唧。
才喂过奶,偏不肯睡。
梅珍急得上火,远远瞧见巧善,乐得直叫:「怪不得不肯睡,原来是在等干娘。」
她提着篮子交给巧善,风风火火削萝卜去了。
等干娘的,除了小娃儿,还有蛋花尿布。
怪不得亲妈皱着鼻子,丢下就跑。
巧善哭笑不得,找个背风又背人的地方安置她,摘下篮子外吊着的竹筒,进灶房兑些热水再回来。米枕底下藏着小布,抽一叠放在膝盖上,沾湿一块擦一遍,擦过的脏布收进罐子里,再用干净的继续洗。
她伺候得精细,连梅珍这个亲妈都自愧不如,中途出来看一眼,又悄悄地溜了。
小柔儿乖得很,巧善乐意对她好,弄干净了,不忍心她待在鸡蛋篮子里躺着,抱在怀里,哼着乡曲哄她睡觉。
赵家禾看够了,从大柱后绕出来,开口就是一句酸话:「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生得一模一样,砖母
传统制砖的模具,木框框,用力把泥团砸进去,线锯拉掉多馀的土,框里的砖坯四四方方,一模一样。
里夯出来的吗?」
巧善憋住笑,先看过左右,确认四下无人,再站起来,抱着娃朝他走。
他吓得连退了三四步。
她只好抬起左胳膊,斜着抱,侧身让娃的脸正对他,故意问:「长得很像我吗?」
「不都是一个鼻子两张嘴吗?」
气糊涂乱讲,把她逗得笑出了声。
娃哼了哼,嘬起了嘴。她抱着娃又坐回去,仰头说:「这是小柔儿,梅珍姐姐家的老二,我是她干娘。小赵大人,相识是缘,给个见面礼吧。」
「你说谁家的?」
「梅珍姐姐生的,周家的孩子,像她爹,不像我。她爹是轿夫,叫……」
他眼睛一亮,抢着答了:「周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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