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仅很喜欢花烛叶片亮晶晶的绒面,郑重道了谢。
下午又各自忙碌,天快黑的时候,众人踏上返程的路。
席总亲自安排了车送他们去高铁站,分别前与梁辰互留了联系方式。
回程的高铁还是像来时那么坐,庄晓梦小声跟陈仅讨论:「咱们这个项目,会不会直接给允炆er当项目经理啊?」
陈仅老实说:「不知道。」
人家老总肯定知道梁辰是谁家的后辈,所以格外关照。
那么我呢?陈仅看着放在小桌板上的花烛,陷入沉思。
到N市南站时天已经黑透。
不用再回公司,叫了辆七人的商务车,按照远近顺序挨个送回家。
梁辰先上车,仍然坐最后排角落。
跟在后面的本来是简言之,他为了接电话暂时走开了,捧着花盆的陈仅随后上车,为不挡后面的人主动往后排走去。
中间的座位空着,屁股还没挨到座椅,突然听见梁辰的声音。
「别过来。」
陈仅顿住,几分狐疑地看过去。
梁辰往窗户方向别着脑袋:「……花盆里有土,脏。」
算是个正当理由,于是陈仅挪了两步,在另一边的窗口坐下。
一天半的紧凑行程,众人都疲累至极。
陈仅是第三个下车的,到家随便冲了个澡,行李箱都没顾上收拾,倒头就睡。
第二天还是工作日,上班前陈仅给新到家的花烛换了盆,放在光线充足的窗台边,拿湿巾把叶片仔仔细细擦了一遍,才去上班。
到部门,顾盼对他的归来表示热烈欢迎,他的工位上放了一堆零食,都是顾盼为感谢他「挺身而出」买的。
多到没地方塞,为了尽快吃掉,陈仅午餐都用零食解决。
下午开新项目前期会议,宣布项目经理人选的时候,梁辰突然举手,不等梁霄寒同意就开口:「我这人能力和精力都有限,顾不来两个项目组,这个项目我就先行退出了,去首都实地考察的报告我会交给选出来的项目经理,希望有参考价值。」
说完,梁辰站起来:「那我先走一步。」
待梁辰在众人的眼神目送中走远,梁霄寒唤回大家的注意力,笑着说:「年轻人没定性,一天一个想法,诸位别放在心上,回头我再劝劝他。」
说着放下了手里的名单,转而和开发部的同事沟通起了规划问题。
讨论声中,坐在会议桌上的陈仅有点走神。
他不太赞同梁霄寒的说法。
之所以当着所有人的面,就是为了不留退路。
而且梁辰多半知道自己将会是这个项目的经理,提出退出也并非一时兴起。
下班之前,梁霄寒打来电话,问陈仅今晚有没有空一起吃晚餐,陈仅还没做好面对他的准备,不想吵架,找了个想早点回去睡觉的理由拒绝了。
梁霄寒也不强求,温声说:「出差辛苦了,那你今晚休息,之后再一起吃饭。」
难得正点下班,赶上电梯使用高峰期,陈仅看那显示所在楼层的数字半天不动一下,实在心累,索性走楼梯下去。
一不小心走过了,来到负一停车场。
陈仅正欲扭头原路上去一层,就见眼前有个人嗖地闪过去——定睛一瞧,是梁辰,骑一辆黑色公路自行车,俯身握车把,蹬踩脚踏,以极快的速度往出口坡道冲去。
难怪很久没见到那辆跑车了。不过上班骑自行车确实更方便,至少不用担心堵车问题。
这样想着,陈仅望着骑车的人消失在拐弯的路口,神色恍惚一瞬,似是被勾起久远的回忆。
半个多小时后梁辰到家,车推到库里,碰上出来迎他的吴妈。
「今天家里来客人。」吴妈催道,「快进去吧,你爷爷等你很久了。」
进到一楼书房,才知道客人是爷爷的亲兄弟梁建城。同为梁家人,梁建城在首都经营着一家汽车制造公司,子孙后代也受他荫蔽。
梁辰进门先叫一声「大爷爷」,梁建城笑着招呼他坐,紧接着感慨:「几年不见,小辰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