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川,听着呢吗?”
霍川听到浴室传来的声响,有些苦恼:“妈,小白没在我边儿上。”
“那我单独打给他。”
霍川:“不用,我让他回去了。楼上有些潮,得通风,我先在秦疏这住两天。”
张思予听儿子这样说,顿时乐了:“不用解释了,妈是过来人,都懂,都懂!你和小秦在一起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简直太放心了。”她家的小笨猪终于学会拱白菜了呀。
等到终于结束通话,霍川吐出一口气,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一抬头,就看到秦疏在门口站着。客厅里的灯光比卧室明亮得多,秦疏站在光亮处,整个人都好像在发光,黑发黑眼,发丝还沾着水汽,带着如墨的光泽,眉眼含情,如摹画卷。
秦疏见他打完电话,象征性地敲了下门,之后就走向了床边,霍川这才看清他手里还拿着一个什么东西。
秦疏在床头坐下,伸出一条腿:“来,躺下,我给你按按,一会儿睡得也能舒服些。”
霍川看了一眼他的大长腿,顺从地躺下。
秦疏打开手里的小盒子,在指腹沾了些,霍川好奇去看,秦疏就直接将盒子放到他胸口,霍川垂眼,这才看清里面是蜡质的膏体,黑黢黢油汪汪的。
“这是什么?”
“宁神膏,我自己熬的。”
霍川用手扇了扇,味道有些古怪,倒是不难闻:“这是用什么熬的呀。”
“茯苓、酸枣仁、莲子、龙眼肉之类的,熬出药油来,等到凝固就成了。”
秦疏一边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一边按着他头部的穴位,不过十分钟,霍川的意识就有些模糊了。
秦疏又继续按了五分钟,看霍川睡了,将药膏收起,小心将人塞进被窝里,在霍川额头印下一吻,这才关灯离开。
*
秦疏的睡眠质量一直非常的好,闹哄哄的诊室他照样能睡着,现在,他躺在沙发上却了无睡意。耳边是隔壁电视的声音,但比起演员声情并茂的台词,反而妻子的呼吸声更明显。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他就算是听力再好,也没有到变态的程度,所以,这一定是他的幻觉。
秦疏努力将注意力放在隔壁的声响中,只是,清浅的呼吸似乎印在了他的心底,随着他的心跳,起起伏伏。
如此硬熬了一个小时,隔壁终于彻底没了声响,秦疏却依然没有丝毫睡意,反而越来越精神,真是疯了。
阳台那边传来一点细微声响。黑猫迈着轻盈的步伐,跳上沙发,凑到秦疏枕边,嗅嗅闻闻,之后就占据了半边枕头,盘在那儿打起了小呼噜。
“警长,我提醒过你,不要上我的床。”秦疏的声音很轻,在黑暗中却清晰可闻。
也许是黑夜给了它胆量,黑猫仅仅抖动了一下耳朵,却并没有因此退却,依然固执地占据着枕头的半壁江山。
秦疏扭头,看着身侧毛茸茸的一团,如果不是不时翘起的尾巴尖儿,还真的很难分辨黑猫的头尾。
对着猫屁股,秦疏觉得身为人类,他不应该如此委屈自己。
黑暗中,黑猫看到两脚兽走向了紧闭的房门,轻响过后,消失在了门的另一边,它将自己舒展成猫条,占据了整个枕头。
秦疏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看着霍川的半边侧脸,心道:这本来就是他的妻子,他们夫妻感情和谐,哪里有分房睡的道。
秦疏掀开被子的一角,动作十分小心,霍川仍然睡得很熟,并没有被惊醒的迹象,秦疏于是便轻巧地钻进了被窝。
之后,小心翼翼地将人搂在了怀里。
霍川的睡袍卷在腰上,已经完全失去了遮挡的意义,秦疏将手臂绕过支起的胯骨,手掌覆在妻子的小腹上,那里是薄薄的一层肌肉,和他软绵的小腿全然不同。
尽管如此,那里也不是正常男子火力十足的暖,反而透着一股凉意,同样发凉的还有他的下肢。这样的情况一般出现在正处于生期的女性身上。
脚是人体的“根基”,是反映健康的镜子。
霍川现在小腹也凉腿脚也凉,在温暖的被窝里睡了一个多小时依然没有缓过来,明显是寒凝气滞,肾阳不足。
秦疏觉得,稍微调整一下药量也没什么,什么都没有妻子的健康重要。
他是霍川的主治医师,报告怎么写还不是他说了算?没有人知道他的治疗方案。他说霍川没好,就是没好,除了他和霍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真正的治疗速度。甚至,他还可以让霍川自己都不知道。
“还真是块大冰坨子,不过没关系,我会将你焐热的。”
秦疏怀里满了,心里也跟着满足,再不像之前那般辗转反侧,很快,呼吸就变得均匀。
这一晚,月光如轻纱一般,只是任凭它如何努力,也无法穿透厚重的窗帘,只能无奈在窗外止步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