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悄悄走进来,拨着盆子里的炭火,担忧的看着桌前静默的将军。晚膳后,将军自接到老将军的信件,就没有离开桌前半步。这已经快一个时辰了,仍是一动未动,也不曾说过一句话。
墨白心情沉重:他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他知道,一定是一件大事。放下火钳,他正欲转身出去,就听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吩咐:
“墨白,去请张将军过来。”不同于小将军以往醇厚清亮的嗓音,这一声低沉而沙哑。
“是。将军。”墨白脚步带风的出去了。
张将军名唤张简,年约五十,身材高大,面容黝黑,是老将军的部下,亦是他的心腹干将。自老将军解甲归京,张简自请到沈湛麾下,任了副将一职。多年来,二人情同父子。
此时,张简正眉头紧皱,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的纸片。上面虽然只有短短四字,却实在让人不解。
“老将军是说你有危险?……让你快速回京?……”张简猜测着:
“可是这里也无战事啊……再说,就是有战事,老将军也绝也不会招你回京啊……”
沈湛缓缓摇头,说道:“不是在这里,危险应该是在京城。”
“那老将军还让你回去!”张简惊讶道。
“我也不解。只有回去当面问个清楚。”少年将军黑亮的眸子看向张简:“我要今夜子时悄悄回京,让阿影出来应对一下。多则十余日,少则七八日,我即可归来。张叔,军中仰仗您费心了。”说着,冲张简抱拳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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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简扶了一把沈湛,道:“好。这段时日也无战事,他只要在帐中应付各位将军即可。前段时日我们缴了青冈山的土匪,约莫最晚月余皇上就会下召,传我等入京封赏,你速去速回,应该来得及。”
说罢,又拍了拍沈湛的手臂:“放心去吧,路上多加小心。见了老将军,代我向他老人家请安。”
沈湛反手握住张简,笑道:“张叔,我的安全可是一半系于您的身上,边关无事,军中无事,我便无事。”
张简大笑:“你小子多大了,还和我耍赖皮。”又略带严肃的道:“此行万不可大意,边关大将无召入京,可是杀头的大罪。”
想了想,又问道:“你打算带谁走?”
沈湛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人多不方便隐藏,墨白、墨寒的留下障眼,只含光、承影随行。”
“嗯。备好干粮、银两。祝你一切顺利!”
片刻,含光、承影一人拎着一个包裹,放在桌案上。
“东西都齐了?”沈湛边擦拭着自己的匕首边问道。
“齐了。马匹也喂过了,都检查完毕。”两个影卫一身黑衣,站得笔直,朗声答道。
“现在休息。子时出发。”
“是。”
黑漆漆的夜色中,三匹骏马悄无声息的出了营帐,上了大路,一路向东北方向疾驰而去。
“小姐,二少爷回来了,已经到夫人的院子里了。”蝉衣人未到,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静婉正在作画,是一幅工笔花鸟图,听得声音手一抖,鸟儿的翅膀上长出一根长长的刺毛。她缓缓放下笔:二哥回来了!那个英俊洒脱、自由率真的二哥!那个事事念着她、宠着她的二哥!他回来了,又回到了她的生活,回到了她身边!
静婉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哭还是想笑。她是家中唯一的嫡女,
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却更加俏丽明艳,性情又温婉贤淑,又习得一手好的字画,她的画作就是才华横溢的大哥都赞不绝口。因而,她格外得父母兄长宠爱。但是,要说最宠她的却不是母亲,而是那个平日里看着有些不着调的二哥。
蝉衣进得室内,看见小姐书案上展开的画卷,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惹了祸。她吐了吐舌头,觑了小姐一眼,看小姐不说话,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
静婉记起二哥少年时,有一次他相中了楚国公世子林一诺新买的蓝眼波斯猫,他觉得妹妹一定会:()许大小姐谋夫之歪打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