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那层痂的边缘被扯裂了,泛着紫红色,像是胀大了几分。
「你这是故意跟朕对着干?」贺昭眼中有跳动的火光,语气也夹杂着几分愠怒,「这样都不出声,是想要伤口再化脓吗?」
谢庭川低着头,默不作声。
眼前的贺昭,不是他从前认识的那个贺昭。
他跟这人没什么话要说。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沉默的。
贺昭对他这副样子感到十分窝火:「你就这么不想待在京城?」
谢庭川不能直接应下来,只是用有些倔强的表情回答对方。
贺昭看着他,阴沉地笑了一下:「谢庭川,只要朕想要,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都没用。」
「将军快一年没回京城,朕这一年间憋得厉害,太医每每来请平安脉,都明里暗里跟朕说,朕的火气太旺盛,需要疏通。」
贺昭执起谢庭川的手:「将军上次在紫宸殿留下了几件被剪碎的衣裳,朕就是靠这几块破布……」
「陛下。」谢庭川的脸皮薄,他打断了对方,「臣常年驻守边关,无法侍候陛下。陛下为了龙体着想,也该……立后纳妃。」
贺昭又听见了自己不想听的话,眼神变得有些危险。
他将人紧紧扣在了自己的怀中,冲着殿外喊了一声:「陈德宁。」
不久之后,老太监匆匆赶进来,瞥到贺昭搂着谢庭川,他被惊到了似的低下头去:「老奴在。」
谢庭川想要挣扎着起身,却被人按在怀中,无法动弹。
贺昭的力气极大,他早些年用的武器是重刀,哪怕是谢庭川都没法在他的怀中翻身。
陈德宁又心道不妙:「陛下这是……」
「叫太医。」贺昭安抚地拍了拍谢庭川的背,但是故意用十分清晰的声音道,「谢将军身子不适,你知道该找哪个太医。」
陈德宁有些不忍,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应下来:「是。」
第17章正人君子
谢庭川手上的伤疤裂开了,身下的伤也有些撕裂,太医抹了一把冷汗,嘱咐说要好好休息,最近七日都不要骑马练武,不然伤口会好得更慢。
贺昭作为罪魁祸首,脸上没有半点异色,只是轻声让太医退下,然后坐到谢庭川身边,问:「将军一个人在府中会遵守医嘱吗?」
谢庭川猜出了他想说什么,连忙道:「臣会好好养伤。」
若是在府中不能好好养伤,这人又得将自己扣在宫中。
「上次放你回去,你就偷偷练剑,还划伤了自己的手。」贺昭用指腹剐蹭着对方的侧脸,动作算得上是轻柔,脸上却没什么好颜色,「你以为自己是铁打的?」
「臣知错。」谢庭川已经不想再解释。
「等会儿朕给你拨一辆马车,你坐车回去。」贺昭道。
谢庭川抬眸看他,似乎是不可置信,这人竟然就这样放过自己了。
「你再这么看着朕,今晚就别想走了。」贺昭冷声提醒道。
谢庭川的声音有些干涩:「臣不敢。」
「回去安分一些。」贺昭俯身在他耳侧道,「什么地方不能去,什么人不能见,你心中有数。」
谢庭川抿唇道:「嗯。」
皇宫的马车在下宫钥之前驶出去了。
谢庭川回府的时候,碰上了花月训诫下人,女孩年纪轻轻,已经有了几分管家的气势。
「二爷。」花月瞧见谢庭川,忙上前去,拨了个人回房中拿披风,「二爷怎么穿得这样淡薄,三月的天,正是倒春寒的时候,二爷可得仔细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