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图夏,你在发愣什么?”沙丘的尽头,金色短发的男孩迎着阳光招手,粉紫色的眼眸瑰丽梦幻。
他听到自己应了一声,抬脚跟上,脚下是黄沙深陷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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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走了。
他们要走了。
奇罗呆呆地看着女人转身的背影,身体不住地颤栗着,抖如筛糠。
是杀气,刚才的是杀气。
奇罗可想起女人刚才的目光,不由得升起一种劫后生的害怕。
那是真正的杀意,就像虫子遇到了天敌,她现在才明白,在这面前,不久前朔星的目光里是多么的干净无害,不含任何恶意。
派克诺妲……是真的会杀了她。
追上去吗?要追上去吗……你真的敢追上去吗?
奇罗想迈动步子,可脚仿拂深陷泥沼,仿佛灌入沉铅,无论她怎么催促,那双脚都似乎不是自己的了,傻呆呆地钉在原地不肯动弹,只能看着他们的身影被头顶惨白的灯光模糊,被她的泪水模糊。
——没有用的,这是属于怪物趋利避害的本能。
她多想放声尖叫。
尽情地,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一样,把堵在胸口的情绪歇斯底里地释放出来,用生平最恶毒最肮脏的词汇辱骂他们,叫这群见死不救的狗杂种赶紧停下。
但她做不到,她什么也做不到。
她像一尊雕塑,被水泥覆盖在原地。
[你明明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吧?少多管闲事了。]
女人临走前的话语针一样刺痛着她的耳膜,使她宛如沉于海底的溺水者一样,使不上力,无法呼吸。
“不是的。”她喃喃,声音细若蚊蚋。
“不是的,如果今天的场景调转,她一定会来救你们的,我可以肯定,她才不是那种袖手旁观的人。”
“是吗?”女人的声音远远传来,“那也只是你认为,她和你一样都是白痴。”
奇罗只能绝望着,心头油然升起一种眼见太阳落下的无力感,眼睁睁见着化作夕日的两人远去,无能为力。
但这没有办法,毕竟……
“毕竟人无法与自然抗衡,而你也扭转不了生死,救不了她,对吧?”库洛洛·鲁西鲁在她身旁说道,清秀的面庞涂抹开如纸张一样轻薄的温和微笑。
“为什么呢?哪怕只是初次见面,认识了一个小时都不到,就值得你这么努力地掏心掏肺吗?明明不管她是死是活,是沦为傀儡还是失去自由,似乎都与你没有多大的关系吧?”
他的脸上带着纯粹的好奇,但看奇罗的目光像在看什么没有灵魂的死物。
“我很好奇。”他轻声说,“小星她到底许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
奇罗没有转头,嗓音有些哑:“其实也没什么东西,无非是一个承诺,一点尊重,这些在你们眼里一文不值的东西总有人将它视若珍宝,为此感激涕雾……”
“你们永远不会懂得的,真心换真心这个小孩子都懂得的简单道理,你们这些冷血的蛇。”
“而且,谁说我没有办法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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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蕾娜抬起头,看向了站在灯光下的模糊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