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摘了些路边大叶子,用手隔着要将那些灵芝捡了扔掉。
江生捉住他的手,将硬邦邦红艳艳的菌子抢救了回来,连背篓一起抱在自己怀里。
“是你不识货,这是灵芝呢,回头拿去医馆卖了,月儿还能发一笔小财呢。”
他也不觉得江衔月会认识这个,还以为是赶巧了。
江衔月点头,她今天运气特别好,不说遇不遇得上灵芝,就说没被老虎吃了,她都觉得是自己走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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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三奶奶看见江衔月就忍不住数落,“你这孩子,早上那么大动静,你还敢往山上去?你没见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吗?就是要去,也要叫上你叔叔伯伯和哥哥们一起,以后可不敢这么鲁莽了啊!”
江衔月一脸茫然,“早上什么动静?”
她没听见有什么动静啊。
李氏笑道:“三婶别埋怨她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她一向睡得沉,雷打不动的。那会儿才刚四更天,那声音就是再大两倍,也难能惊动她。”
江留青也在一旁嗫嚅道:“是我的错,早上我忘了提醒月儿了。”
江衔月这才知道,原来凌晨的时候村子里就听到了虎啸声,她挽住三奶奶的胳膊求原谅,“三奶奶,我没事,我以后轻易不上山了。您看,有人把老虎给打了呢!”
又悄悄在三奶奶耳边嘀咕,“就是三月三那天,在白石桥捡到我耳坠的那个卖山药的摊主。”
三奶奶望过去,果然见大孙子江海的背上背着一个人,而儿子和侄子几人正扛着一只皮毛光亮、黄底褐斑的吊睛白额大老虎,远远地正往这边走来。
三奶奶和大伯母几人骇得往后退了几步,再看江海背上的人时,不觉就多了几分敬佩——她们这地界,拾金不昧的真君子不少见,力能打虎的大英雄却稀罕,眼前这个人,不仅路不拾遗,还能一个人打下这么大一只老虎,可不就是有真本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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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快别说了,先找个地方给他安置。”江海背着人跑了这一路,满头是汗。
江留青赶紧去开门——三家离得都不远,但是他家离得最近,屋子也最宽敞。
江留青刚把钟五安排在东厢房,江生也带着同村的白大夫过来了。
白大夫仔细地给钟五把了脉,又问清楚了情况,才捋着胡子道:“这就是一时劳累过度,脱了力,给他烧一桶热水泡泡,再涂上药油推拿一番将气血揉通,好好歇几日即可。”
江留青看钟五长得顺眼,对他很是关心,听了大夫的话,不由问道:“白大夫,热水泡泡就行了?用不用开些汤药?”
白大夫抖了抖胡子,他说的就是最好的治疗方法,这是急症,汤药见效慢,一般都是后期调养的时候用的,而且农家人一般都不爱买药。
不过江留青既然问了,他也不隐瞒。“汤药见效慢,眼下最重要的是让气血流通,后期调养的时候再用汤药也不迟。”
江留青这才放心。
江衔月已经冲了一碗糖藕粉过来。
藕粉能止血散瘀,益血生肌,糖能补充热量,这时候吃肯定没有坏处。
送完了热水热汤,这边就没有江衔月的事了,她拦下要出门的白大夫,请他给灵芝估估价格。
“平常时候灵芝的价格大概是百文一两,但是像你手里这种品相好的赤灵芝不易得,一般不会按斤两卖,都是看品相按朵卖。”
江衔月估摸了一下,她手里大概有七八朵单个的灵芝,大小都有。大的有巴掌大,小的就跟酒盅差不多大。还有六丛是几朵长在一起的,她采摘的时候也没有掰开。
她问白大夫,“您要买点儿吗?”
白大夫捋捋胡子,看着背篓里一个虫眼也没有的灵芝,颇有几分眼馋。
良久,他才估摸着自己的私房钱,拿了两朵小的,一小丛分枝的,问:“二两银子,卖不卖?”
他倒不忍心诓骗小娘子,但是这个价格也算不得高,要是正赶上有人需要,一两银子一朵怕也有人买。
江衔月一点也不在意,白大夫医术好,医德更好,她又捡了一个采的时候不小心从根茎那里掰断了的小灵芝,乐呵呵道:“卖,这个也饶给您。”
白大夫乐得抖着胡子笑,当即就从袖筒里掏了银子,还交代她,“你最好尽快出手,最近雨水多,你拿在手里不好保存,放置的时间久了,折了重量不说,最怕被虫蛀了,就卖不上价钱了。你去白石桥医馆找姜大夫,他为人实在,不会让你吃亏的。”
江衔月点头记下,决定回头就去白石桥医馆把手里剩下的灵芝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