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恍惚惚的，坐了不知道多久，低头一看手机，半个小时过去了。“噌”的一下，他站起身，拿起外套就往外走去。
一路开车去往别墅的时候，他的大脑仍然不太清醒，是理智强行在操控身体，平稳驾驶着车子。
车子开得很快，又仿佛很慢。当别墅终于映入眼帘，楚沐南心头一紧，涌上复杂的滋味。
“吱。”车子停在庭院中。
熄火后，楚沐南用力握了一把方向盘，两秒后，才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走下来。
穿着白色及膝裙的女人，应该是听到车子的声音，提前走出来。此刻站在台阶下，朝着他的方向，客气地点头：“你来了。”
楚沐南心情复杂地走过去，在她身前一步远的地方站定，低头看着女人，有种说不出来的陌生，又有一股仿佛天定的恍惚。
太突然了。
他竟然真的要当爸爸了。
“宝宝，好吗？”嘴唇了，他第一句话说道。
小灰咂了咂嘴，道：“这话值得一个狗头。”
先问宝宝而不是妈妈，但凡是个被毒打过的男人，都不会这么做。
“他现在还只是几颗细胞。”韶音说道，手轻轻放在小腹上，“你是关心他的分裂增长顺利不顺利，还是疼不疼？”
楚沐南：“……”
羞窘的情绪涌上，令他脸颊发热，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问出这么蠢的问题，而她的回答又这么真挚而不做作。
“你感觉还好吗？”他转而问道。
韶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担心。但这份担心不是给她的，而是给宝宝的，因为如果宝宝有什么不好，作为母亲的她，多半能感觉到。
“挺好的。”韶音说道，“之前只是我用试纸测出的结果。保险起见，我们去查个血？”
试纸是她自己测的，别说她糊弄他、赖上他。
“好。”楚沐南点点头。
开车去医院的路上，他车子开得慢极了，引得身后的车子频频喇叭他，谴责他挡路的行为。
楚沐南充耳不闻，把车子开得稳如龟爬。
“你给宝宝积点德。”韶音从后视镜瞄了一眼，“别让他还没出生，就挨人家骂。”
楚沐南一凛，随即加快了车速。
终于来到医院。
楚沐南搀扶着韶音，好像她并不是一个刚怀孕的女人，而是怀胎十月、随时就要临盆，迈入电梯，上二楼，抽血。
血检的结果在一个小时后出来。
楚沐南和韶音坐在医院后面的花园里，肩并着肩，等候结果。
准确说，是楚沐南在等。他坐得僵直，嘴唇微微抿着，双手搭在膝盖上，时不时抽一下。
韶音就自然多了。舒舒服服地靠着椅背，兴致勃勃地打游戏。
楚沐南没有阻止她，他这会儿顾不上了，许多念头在他脑中激烈乍现。
他要当爸爸了，她居然真的怀上了，他们楚家要有下一代了，什么时候跟爷爷、爸妈说？怎么将她介绍给他们？
他要跟她培养感情吗？她未来的定位，仅仅是他孩子的母亲，还是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
一个又一个念头，在楚沐南的脑中划过，令他思考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