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移山几乎都看痴了,良久挥了挥手道:“唉,江师兄!江师兄!你还记得我吗,我小时候在后山见过你吹笛子,你当时还说让我常去来着。”江拂意瞥了他一眼,思索了一会儿方才笑开:“啊,严华座下的熊孩子,你还叫我‘神仙哥哥’来着,可是你再也没有来过啊。”“我不是故意的,”俞移山吐了吐舌头,愁眉苦脸地说道,“当时被师尊抓住了,罚了好几天,打得我连床都下不了,再去找你的时候,你就已经下山啦。”江拂意虽是笑着的,眼神却漫不经心:“是吗?”周自恒抬着宽大的袖子一挡,便遮住了俞移山的视线,他冷着一张脸道:“我虽该称你一声前辈,可幽城这些人命是否全部葬于你手?洛久安不过替你背了个虚名而已,你……”他还没有说完,江拂意便抬头看了他一眼,手中的红绫像是有了生命,敏捷若长蛇地蹿到了周自恒的颈边,方才的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眉目之间都带了些凌厉的狠绝。“不懂礼貌的小辈……”他慢条斯理地说着,“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永远都不许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周自恒被他勒得喘不上气来,俞移山吓了一跳,连忙道:“江师兄,误会误会!我们之前对你没什么了解,从今以后一定不会,一定不会了!”江拂意这才收了红绫,道:“我挺喜欢你的,好好教教你这位朋友吧。”他转过身来,看向顾陵,笑起来:“怎么,你和他又吵架了?”顾陵蹙眉道:“你什么意思?”“哎呀,小孩子那么喜欢你,你死了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你就多包容一下嘛,”江拂意笑道,“这都两辈子了,怎么还闹这些有的没的。”他懒洋洋地倚在楼梯的把手上,周身是凝固的长安幻夜,他已经与那幻象融为一体,他们三个才是外人。“我们来寻你,是想问问你,缝魂洞暴动……”虽然看得出他喜怒无常,但顾陵还是问道,“是否与你有关?”江拂意突然抛了自己手中的酒壶,那酒壶也与周围所有东西一样,霎时凝固在了空中。他纤长的手指在空中画出好几道红色的光线,映得他眉目生辉。“缝魂洞暴动一事……”江拂意慢慢地说,“我知道,但我没管,与我有什么关系呢?”他面上笑容似真似假:“说实话,看你们修真界的人自相残杀乱成一团,我才更高兴些。”“可你当初去试剑大会……”顾陵道。“对啊,我心情好,给你们一个提示,可你们谁都没看出来,”江拂意很不高兴地说,“清江也是个有本事的,我现在倒希望他真的能打开缝魂洞,让我瞧瞧,这世上还有没有比人心更黑的东西。”他说着,下意识地轻叩着手指。顾陵觉察到了他细微的动作,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脸色一变。“谁说与你没予溪団对有关系?”他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你知不知道,洛久安没有死?”作者有话要说:三更!险些没写完,写完二更后从图书馆回宿舍下了暴雨,没有带伞的我等了二十分钟才等到人来救qaq副本打完了,明天小九上线=w=每日一问:明天我能继续日万吗?——前世其上江拂意抬起眼睛来看着他,顾陵本以为他会像方才一样发怒,谁知他却没有,只是冷冷地笑了一声,道:“是吗,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顾陵还没来得及说话,江拂意便继续道:“他蠢得可笑,自己给自己加了一堆罪名,仙道百家容不下他,我也容不下他。我用赐给他的长剑,亲手把他钉在了云宫台的石柱上,血流了一地。”他忽然又开心起来,伸手将方才扔在半空中的酒壶拎回来喝了一口:“但是你也知道我有私心,不想把他留给修真界那群人,于是我把他的尸体带回来了,如今还在这幻境当中呢,你想见见么?”顾陵死死盯着他熟悉无比的手势,没有说话。“你们若无事,便走吧,我念你们与我几个故人有旧,不愿意为难你们,”江拂意缓缓地转过了身,往楼上走去,华丽的红色衣袍在顾陵视线当中刺得眼眶生疼,“但你们若不走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等等,江师兄!”俞移山从顾陵身后挤了过来,嘿嘿一笑,“我还有件事情!”江拂意好脾气地转过了身,斜挑了自己漂亮纤长的眉毛,笑道:“何事啊,小师弟?”“那个,方才我在幻境当中看得不太仔细,但是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当初这庙中之人都没死的时候,”俞移山意味深长地拖着长腔,眯着眼睛道,“漂浮在他们周身的红色幻术,应该名叫‘东隅之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