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今日,见到汪公竟这般失态。
你是一国太子,一举一动皆关乎皇家颜面、朝廷威严,怎能如此肆意妄为?”
朱佑樘越说越激动,站起身来,在殿内来回踱步,袍角随着他的动作带起一阵风声。
朱厚照低着头,脸颊涨得通红,既羞愧又委屈。
他偷偷抬眼,瞧了瞧一脸愠色的父皇,又看了看满眼关切的汪直,满心懊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心里清楚,父皇向来对他寄予厚望,可自己这次的表现,实在是辜负了这份期待。
“儿臣知错了。”
朱厚照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头垂得更低了。
“日后定当谨言慎行,不再让父皇失望。”
朱佑樘停下脚步,盯着朱厚照看了好一会儿,见他满脸诚恳,这才稍稍缓和了脸色,重重叹了口气。
“罢了,你也不小了,该懂事了。站一边去,好好反省反省。”
朱厚照见朱佑樘不再数落自己,暗自松了口气,心下稍安。他抬眸望向朱佑樘,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探究,犹豫片刻后,终是鼓起勇气问道。
“父皇,这位汪公公可是,当年成化犁庭的汪直汪督主?”
此言一出,乾清宫内的气氛瞬间凝滞。
汪直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神色,有追忆,有感慨,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隐忧。
朱佑樘长叹一声,缓缓开口。
“正是他。
汪直,曾执掌西厂,权势滔天,在成化年间,那可是风云一时的人物。”
话语间,往昔的岁月仿若在眼前徐徐展开。
朱厚照听闻,眼中满是惊讶与崇敬。
在他听闻的那些宫廷轶事里,汪直的名字总是伴随着果敢与传奇。
“听闻汪督主当年雷厉风行,屡立奇功,尤其是成化犁庭一役,更是震慑四方。”
朱厚照满脸兴奋,眉飞色舞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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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战,打得建州女真元气大伤,保我大明北疆多年太平。”
汪直微微欠身,脸上并无骄矜之色,谦逊道。
“太子殿下过誉了。
当年不过是奉命行事,一切皆仰仗圣上英明决策,以及诸位将士拼死效力。”
朱佑樘看着朱厚照那充满憧憬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担忧。
他深知汪直虽有能力,但过往的行事风格过于强硬,树敌众多,西厂的一些手段也曾引发诸多争议。
如今朱厚照对其这般推崇,他担心太子会过度效仿汪直的行事作风。
“太子。”
朱佑樘语重心长地说道。
“汪公的确有过人之处,他的果敢与决断,在特定时期确实对朝廷有所助益。
但你要明白,为君者,需心怀天下,权衡利弊,行事不可仅凭一时意气。”
朱厚照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可眼中的好奇与向往却并未消散。他转头看向汪直,问道。
“汪公公,当年您亲赴辽东,深入敌境,可曾害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