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妤率开口说道:“前线打仗,战事虽未吃紧,但也很消耗国库。华妃妹妹的吃穿用度向来奢侈,如今协理六宫,也该知道柴米油盐贵了。妹妹若是能节省一点,便能省出不少经费,想来皇上也会赞扬妹妹的。”
佟佳婉清没想到,这几个人一个比一个犀利。
李静言如今背地里和她结成了联盟,也知道自己不能干看着。
她的目光落在了佟佳婉清颤颤巍巍的珍珠钗子上。
“华妃妹妹今日这珍珠钗子真好看。”
大家的目光落在了她发间的圆润之上。
刚出月子的柔则惊呼出声:“这是东珠吗?”
屋子里面一时安静了。
在大清只有皇后才能用东珠。
佟佳婉清现在就用上了东珠,她的心思昭然若揭。
柔则喊破此事,是因为刚生了小阿哥。她本以为这贵妃之位铁定是她的,隆科多一立功,这贵妃之位花落谁家还很难说嗯。
册封之事至今还没有定论,皇上不过是给她赏赐了一些东西。
此时看到佟佳婉清春风得意的样子,柔则心里酸溜溜的,恨不能马上抓住她的错处。
只要佟佳婉清不能封贵妃,那她还可以努力争取一把。
佟佳婉清心中暗道:果然有人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宛妃姐姐大概是没用过东珠,所以认错了吧,我这是南海珍珠,和东珠看着只是有些相似罢了,却完全不一样,那等僭越之事,我如何敢做?”
佟佳婉清解释了自己,这并非东珠,又打击了一番柔则。
柔则心里突然浮现出当年自己刚入王府的时候,若是没有人从中作梗,自己只怕能当上福晋。
自己地位尊贵,容色学识都比宜修出众,无论是嫁给谁,正妻都是做得的。
眼见着柔则的脸色变得不好,佟佳婉清便知道自己占据了上风,打到了别人的七寸。
这时候佟佳婉清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声响,她寻声看去,皇后腕间的青翠如春水的镯子发出脆响。
那样的水头,是贵妃、皇贵妃都戴不了的。
佟佳婉清嚣张的气焰顿时下去了大半。
即便是成了贵妃,贵妃和皇后之间的差距也犹如天堑。
不过她依旧没有太将宜修放在眼里。
只要有阿玛在,即便宜修是皇后,对她也要客客气气的。
就像是皇上对阿玛也很客气。
富察贵人没有注意到宜修镯子的响声,此时只想着为佟佳婉清出头,她娇笑着为佟佳婉清捧场。
“华妃娘娘这支珠钗,嫔妾从前从未见过,娘娘这首饰焕新,以后又协理六宫,想必这后宫之中又要有一番新气象了。”
佟佳婉清说道:“富察贵人这么说……本宫倒也觉得正是如此,阿玛立功,为大清带来了新气象,我这个做女儿的,自然也要为后宫带来新气象,您说呢?皇后娘娘。”
宜修抬眸,静静地看着佟佳婉清,心中暗自冷笑。
前世面对嚣张的年世兰,她总是选择退让。
可今生不同往日,她的儿子弘晖刚刚立下赫赫战功,被封为承亲王,她的底气也足了许多。
宜修不紧不慢地说道:“华妃,这后宫的安稳,可不是靠一时的风头。你父亲立功,那是他为朝廷尽忠,与你在这后宫的言行并无关联。”
佟佳婉清仰起脸笑道:"娘娘这凤座上的缠枝莲纹真是精巧,昨儿皇上还说呢,臣妾宫里的苏绣屏风该换新的了。"
"本宫倒觉得,屏风再美终是死物。"宜修端起茶盏,"不像活人,站得高了难免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