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顺伯薛贵大咧咧道:“以往军议,陛下都在,怎么这几次都不见陛下主持军议?”
薛贵是当年追随朱棣靖难的蒙古族士兵,屡次救朱棣于险境,积功封伯爵,所以说话都颇有些傲气,无所顾忌。
柳升没好气道:“都班师了,还有啥好议的,大家各自严守警备便是,这些小事还用得着陛下来管吗?”
柳升虽然搪塞了过去,其实他也察觉出了异样。以往朱棣在行军时,有时候会把他和张辅他们叫过去,或是赐点打来的野味,或是一起登高野望,交流一下行军战阵之事。
近日颇有些反常,虽然时不时赐点东西来,却不再召诸将至御前。
开完会,柳升把张辅、朱勇留下。
柳升问张辅:“御前没有什么异常吧?”
张辅瞎编个谎话道:“能有什么异常,陛下没能捉到阿鲁台,有些意兴阑珊罢了。”
朱勇意味深长地一笑:“张世叔,你要知道什么跟我们知会一声,可别坑我们啊。”
张辅和朱勇他爹朱能是同辈人,比朱能小五岁,因此朱勇一直把张辅叫作世叔。
张辅打了个哈哈,躲了过去。
他其实是知道一些的,朱棣从班师后不久,风疾就加重了,原本日服丹一颗,现在变成早晚各一颗,但身体一直没好起来。
三个人没有聊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却被有心人看出了个端倪。
那人正是蒙古人薛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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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此人说话毫无顾忌,却是粗中有细,他敏锐地察觉到一定是朱棣身体出了问题。去年朱棣身体不好,就险些酿出政变来。
朱棣已经有几天没有露面了,几个军中大佬又鬼鬼祟祟私底下嘀嘀咕咕的,他一个蒙古族人,参与不进去,却仅凭观察就猜到了三分。
他命亲信深夜借着巡逻的名义悄悄离开了队伍,往京师找人报信去。
几天之后,京师朝阳门,一个行商队伍缓缓出了城门,往东面行去,等出了城十里地,四下已是旷野,周围也没有什么人。
队伍中突然分出一骑快马,扬鞭飞奔起来,一路向着山东而去。
山东是何许人也?乃是汉王朱高煦封地。
信使正是给在京师的朱高煦儿子朱瞻圻报信,朱瞻圻收到信,就立即向他爹报告。
最早朱棣封朱高煦去云南,他不肯去,说希望一直侍奉爹爹。朱棣一时感动,倒也没强行让他去。
后来朱高煦日渐跋扈,积蓄了私兵三千人,还纵容他们在城外抢劫商民,结果被指挥使徐野驴抓捕了好些人。朱高煦怒极,当街用铁头锤把徐野驴给锤死了。
徐野驴秉公执法,却被朱高煦当街打死。这件事让朱棣下定了决心,让汉王滚到封地去就藩。
于是朱高煦这才之国山东乐安州。
朱高煦得到了消息,召集亲信相谋划。
乐安州知州朱恒劝朱高煦:“殿下,此时应当立即孤身南下去南京,等到皇上晏驾消息传来,殿下即刻在南京登基。然后遣人去北征军中招揽诸将,军中多为靖难袍泽,听闻殿下即位,必定群起响应。南北夹击,天下传檄而定。”
一番话说得朱高煦心潮澎湃,直呼:“有道理,有道理哇!”
:()大明辈分我最大,我的岳父朱重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