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卧室里亮着两盏小夜灯。顾子尤刚放下手中的书,俞逸宸正巧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他随意的围着浴巾,毛巾胡乱的在头上擦了擦,身体往床头一靠。顾子尤想了想,挪过去窝进他怀里,轻声开口,“逸宸……”“我当他死了。”俞逸宸闭着眼,声音淡淡的。晚饭后,他就已经命鹰撤走所有保镖。他的女人不想……算那个左言熙走运。“……”顾子尤咬了咬唇。从俞逸宸带她去校园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会放过言熙。但,她现在想说的不是这个。她还有更关心的事。“逸宸,那个xv-537是什么?”俞逸宸微微一愣,淡淡的说道,“没什么。”顾子尤睫毛颤了下,犹豫片刻,认真的问,“你经常用它折磨别人吗?”她记得,第一次听见xv-537的时候,还是他的姐姐俞秋君跟她说的。俞逸宸用xv-537折磨过安美奂,而他自己也体验过,如今又用在言熙身上。那,这很有可能是他惯用的手段。“……”俞逸宸皱着眉,没说话。顾子尤双手攥了攥,心里有些发闷。他这样的态度……是再明显不过的默认。她不知道,壮大aple财团需要采取多少手段,提防多少人背后的冷箭。但,这个xv-537怎么说也太残忍。况且,他在看见别人被xv-537折磨的时候,都是笑的吗?她不要他这样。顾子尤从他怀里抬起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逸宸,我知道你所接触的很多事,远比我想象中的血腥,但……”“放心,我不会再用。”俞逸宸直接打断她的话,始终没睁眼。他用xv-537的时候多不胜数,但……他不得不承认,看见左言熙痛苦嘶喊的时候,他的确很享受。这是他从不曾有过的感觉。他不禁想到,那个折磨了安美奂十几年的沙父。当时看到那些让人触目惊心的资料时,他嗤之以鼻。自认他才没沙父那么变态。可,顾子尤那句,“我宁可你给他一个痛快,至少这样,我不会认为你是个以折磨人为乐的魔鬼。”像一个生生敲在他头顶的棍棒。让他忽然意识到,他竟在觉得折磨人是一种享受。这个发现,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顾子尤说完那句话,就走出了书房,并没有注意到他当时愕然的神情,和拿起电话时的颤抖。左言熙被折磨的视频,他没勇气再点开看。说到底,他也是怕的。怕自己真的习以为常,成为一个变态的恶魔。好在,他身边有她……在想方设法、竭尽所能的,把他从深渊里拉出来。卧室里很安静,昏黄的灯光映着他俊逸的脸。他面无表情,但,眉头深深的蹙着,睫毛轻轻颤动。顾子尤始终看着他,秀眉也不由得蹙起。显然,想到有关xv-537的事,他也是痛苦的。“逸宸……”顾子尤轻唤他的名字,伸手抚平他眉心的褶皱。她知道,这个时候的俞逸宸,在隐忍和克制。但,他不用的。在她面前,完全不用。她不介意看到他任何一面。俞逸宸睁开眼看向她,声音有些沙哑,“我不会再折磨别人。”他不要做以折磨人为乐的魔鬼。不要他的女人为他担心忧虑。顾子尤,“……”他这样的目光……和梦里的一模一样。像个孤独又无措的孩子。顾子尤伸手抚上他的脸,柔声说道,“逸宸,我爱你。”她看着他,清澈的眼眸在灯光下如含水般明亮,荡漾着温暖的涟漪,层层萦绕在他心口。俞逸宸情不自禁的将她搂紧,俊逸的脸埋进她的颈间,轻嗅她身上的淡淡幽香。让人贪恋又使人安心的味道。她愿做他的女人,她能爱他,是他毕生之幸。“顾子尤,别离开我。”俞逸宸贴着她的耳朵呢喃,手臂搂紧,像要把她嵌进身体里般用力。他就是贪心,不仅想要她的爱,还想要她的承诺。坦坦荡荡的,不会再背弃的承诺。顾子尤扭头看向他,柔柔开口,“好,我不离开你。”傻瓜。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离开他。次日一早,稀薄的晨光融进室内,映着床上相依而眠的两个人。俞逸宸昨天转性了,没有缠上来,也没有毛手毛脚,安安静静的抱着她睡了一整晚。顾子尤醒来,像只慵懒的小猫似的,闭着眼,在他怀里蹭了蹭。“醒了?”俞逸宸低低的笑,在她睡的红彤彤的小脸儿上捏了捏,满眼的宠溺。“俞逸宸,你为什么总是比我醒的早?”顾子尤还懒懒的,眼睛睁了睁,又闭上。,!明明俞逸宸比她忙,为什么总是只有她像睡不够似的。他不在身边的时候,早起从没耽误过啊。“……”俞逸宸笑笑,没说话。因为她不知道,她在他怀里醒来的样子,有多迷人。他每天看也看不够。看着看着,他忍不住俯身,想在她额头上吻一下……“该起了。”顾子尤完全没注意到这些,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打了个哈欠,这才睁眼。“瞧你这懒样儿。”俞逸宸笑着,伸手就将她拦腰抱起。“干嘛?”顾子尤下意识的环上他的脖子,睡眼惺忪的问。“抱你去换衣服。”俞逸宸说着,转身便往衣帽间走。瞧她困的这个样儿。他真怀疑她自己能不能穿明白衣服。“好。”顾子尤顺势靠在他怀里,又闭上眼。俞逸宸这个爱给她脱衣服、穿衣服的癖好,是改不了了。关键是,弄得她现在也越来越习惯。刚走两步,俞逸宸的电话就响了。“放我下来吧。”顾子尤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接电话。”俞逸宸听话的把她放下。顾子尤鞋也不穿,光着脚去了衣帽间。————餐厅里,俞逸宸和顾子尤面对面坐着,乔莫坐在她旁边。悬着几日的心,终于放下,昨晚又睡的很好,顾子尤神清气爽。俞逸宸也是神采奕奕。只有乔莫,脸上写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她最近一段时间,总是这样,眉眼间经常带着淡淡的愁。顾子尤下楼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但她想了又想,没有问,也没说什么,当看不见。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是,无论是解的还是系的,好像都出奇的迟钝。俞逸宸和她的态度一样,也装看不见。餐厅里很安静,只有刀叉发出轻微的磕碰声。许久,俞逸宸淡淡的开口,“下午,我要回欧洲一趟。”:()俞先生,你可以再混蛋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