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烬冷下眸子:“这事,你说的算?”
争执间老太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弯腰就要给我磕头:“就当我老太婆求你了,栀栀,长烬,你俩不能这么狠心啊,我老四这一门,就剩下这一个丫头了啊!”
“奶奶!”我强行架住老太太的胳膊不许老太太弯身,老太太抓住长烬的衣裳嘶声大吼:“长烬!你现在成家主了,连我的话都不愿意听了吗?你今天要是不让栀栀救小芷,奶奶我就把这条命还给栀栀!”
说完,老太太爬起身就要朝墙上撞,幸好被殷锦书与殷河书兄妹俩拦了下来。
殷立疆指着长烬口水乱喷的道德绑架:“你这是不孝,你真要你奶奶死在你面前你才高兴吗?”
殷志国跟着阴阳怪气:“我早就说过,他就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白眼狼……
我心头狠狠一拧,窝火的三步并两步迈到殷志国跟前。
许是上回的事对殷志国还有阴影,殷志国见我冲过去本能地抬手一把捂住侧脸,忌惮道:“你你你、你又想干什么!”
我恶声道:“道歉!给长烬道歉!”
殷志国壮着胆子不知死活的讥笑:“我给他道歉?他算老几……”
“不道歉,你女儿我不治!”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脸色都猛地一变。
老太太停止了哭闹,夏子荷更是二话没说就冲长烬激动跪下:
“我错了我们错了,我们不该骂你!大侄子,你想怎么骂我们都成,只要能让我家芷儿好起来,我给你当牛做马,我以后再也不和你作对了,求你,求你了!”
,!
说着,还伸手使劲拉了拉殷志国袖子,殷志国面目扭曲地瞪了我一阵,为了自家女儿的性命,终究还是向长烬低头服了软:“大侄子,我错了,我收回我的话,你不是白眼狼,我是。”
长烬冷冷睨了两人一眼,拉住我的手问我:“能行吗?”
我拍拍他的手背安慰他:“要对我有信心!”
本来我是不想蹚这趟浑水的,可看他们这阵仗,今天我要是真不出手应付一下,长烬以后在殷家就没有清静之所了。
我放开长烬的指尖,转身和殷志国身边的助理吩咐:“把里面的医生都给清出来,一个人也不要留。”
面生的助理吞了口口水,望向殷志国:“四爷,这、能行吗?”
殷志国烦躁地摆摆手:“听她的!”
助理得了允许立即去按抢救室的紧急铃声,没多久,抢救室门打开,助理和他们简单说了几句,医生们穿着蓝色手术服相视一眼,犹豫着相继离开。
等场子清出来了,我才大步迈进抢救室,顺手把抢救室大门重新反锁上。
抢救室内,六只高亮度大灯打在殷芷的下身,殷芷高高曲起的双腿间血流不止,仪器旁吊着一只血袋,检测心率的高科技机器此时发出缓慢的滴滴声。
应该是失血过多人已经休克了,她这会子格外老实地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唇瓣抿动却发不出声音,额头虚汗不止。
我伸手捏住她腕间脉搏,还好,情况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
看来,求生意识挺强。
我抬手用法术化出一根银针,扎进她右手的虎口处,稍用力拧动。
昏迷的殷芷朦胧睁开眼,瞧见我,慌张欲动,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戴着氧气面罩张唇发出极浅的呜呜声。
“醒了?那正好,亲眼看看造下的孽!”我抬指又化出第二枚银针,针尖插进她的中指指腹。
顿时,一股黑气顺着针眼飞了出来,轻若游丝般缓缓落地,随后凝出了两道浑身散发阴寒之气的鬼影——
女人穿着大红纸衣,披头散发,面目苍白。
她手边的孩子则穿着绿色万寿团纹纸衣,目中无神地呆滞站在母亲身畔。
躺在床上的殷芷瞪大眼睛一脸惊恐,疯狂地张合双唇。
我冷声发问:“你乃阴魂,何故缠着她不放?”
披散着乌黑长发的女鬼幽幽昂头,漆黑瞳孔盯得人身上发毛,涂着红色油彩的长指甲抬起,指着被吓得眼珠子快瞪出来的殷芷怨恨道:“是她、是她害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