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芝垂眸看着猫儿圆溜溜的脑袋,捏了捏猫儿的耳朵尖尖:“如今府中的人都避着她,生怕她发病时乱咬人,恨不得能躲就躲。”
“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又不是躲着咱们。”丹书劝:“奶奶何不作壁上观?难道是因为大爷的关系,所以想要查清一切吗?”
“当然跟我们有关系。”薛芝往后一靠,她目光落在虚处:“若是你,整日被人躲着,被人议论纷纷,你会如何?短时间还好,但时间一长,是个人都得疯,母亲已经这样了,你猜她更疯起来,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不过我也承认,这其中的确是有罗定春的干系在,但不完全是,也算是为我自己扫清隐患罢。”
丹书似懂非懂。
她也不再多问,也不多说,抓紧安排人进来将屋子里的狼藉都收拾收拾。
薛芝抱着猫儿,去了园子里。
她腰间挂着一个精美的玉葫芦,很是显眼。
“你说,一个人好端端的,忽然就疯疯癫癫的,这是什么缘故?并且她时而正常、时而疯癫,其中的规律也是无迹可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看着飘在空中的越怿,蹙眉问:“你以前可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着实诡异。”
越怿说:“我倒是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你说的这种情况,世上多得是,或是病,或是蛊,或是术,再就是鬼,都有可能,不好说。”
“应该不是鬼。”薛芝抱着猫儿在芭蕉树下坐了下来:“我对这很敏感,我能肯定,一定不是鬼。”
“至于病么……”她摇摇头:“虽然他们都说是病,可我觉得不太像。”
她看向越怿:“要怎么去查?”
越怿:“从她身上不好查,是术是蛊,得你自己费心思去她周围查。”
“你更倾向哪一种?”
越怿沉思片刻,犹豫道:“不太像蛊,有些像术,至于是什么术,这就难说了,世上的术千千万,世人知道的就那几种,不知道的更是多如牛毛,这太难判别了。”
薛芝大概明白了。
这回,她亲自去盯着裘氏,日日晨昏定省,从未落下。
府中人都在暗地里说她移了性子,古怪得很。
“你不必日日都来。”裘氏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她面前摆着一碗燕窝。未发病时,她眉目慈宁温和,看上去就像是十分好相与的妇人。
薛芝笑眯眯看着她:“我当然得日日来,得来服侍母亲不是?”
裘氏一时无言,倒是后边儿的婆子抽了抽嘴角。
这大奶奶每日来,服侍是半点没有,使唤人倒是挺顺手的。
“上回妍姐儿的事,你吓得不轻吧?”裘氏主动提起这茬儿。
薛芝面色未改:“我还好,只是苦了妍姐儿,她在我们那里歇了几日,每晚都睡不好,都会被噩梦吓醒,要么就是在睡梦中哭着喊着。”
裘氏面色更是苦涩:“是我的错。”
“这些时日,你也别让她来我这儿了,我怕将她吓得更厉害。”裘氏抹了抹眼睛:“只是要劳烦你,对妍姐儿多上上心。”
她眼睛微红,声音也略微有些哽咽。
薛芝说道:“我是妍姐儿的嫂嫂,合该对她上心,母亲客气了。”
蓦地,她看见裘氏的瞳孔放大,呼吸急促,胸膛起伏得厉害。
下一刻,旁边的婆子仆从刷的一下散开,离裘氏都远远儿的。
“大奶奶!快走开!夫人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