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吃着,她就想起了婆母裘氏。
罗定春对这位母亲可以说是冷淡,对公爹就那就是冷漠了,他唯一在意的,也只有个罗定妍了。
薛芝一开始还觉得婆母为人还行,但她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罗定春为何会冷淡冷漠?世上可没有无缘无故的冷漠,这一切,肯定都是有迹可循的。
那日罗定妍说,她在病中的时候,婆母裘氏怕被过了病气,巴不得不去探望。
其实她也是能理解两分的,可冷漠的事实就这样被道出来,她心里又岂会好受?
更别说,裘氏对罗定春做的那些事了,也怪不得罗定春对她那样冷淡。
薛芝正想着事儿,楼下街上便传来一阵骚乱,她回过神来,蹙着眉往楼下看去。
“这疯婆子简直有病!”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子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衣裳,他指着抱着他的腿的女子,谩骂:“我正在那儿说着话,她一下就冲了过来,抱着我的腿就咬!”
“说不定是她太饿了。”众人恶意调侃起来:“你给她吃两口,让人家解解馋不就行了?”
那男子脸色憋得通红,他想要将腿抽出来,却被那女子抱得死死的。
“你们别瞎说!”他一脸晦气:“我家里还有婆娘孩子呢,这疯婆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薛芝坐在二楼,她打量着抱着那男子左腿的女子。
女子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冬衣,她披头散发,看不清脸,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是黑黢黢,甚至还带着伤的。
“这女子会说话不?”有人拿木棍去戳那女子。
女子纹丝不动,她抱着男子的腿就是不肯撒手。
“哦,这人我认得。”一位婶子站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她指着地上的女子,说道:“好像在街上流浪了好几月了,我上回也看见她抱人家腿,咬人家来着。”
那被缠住的男子连忙抱拳,一脸哀求地看着婶子:“您给我说说,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又不说话,只知道咬人,我腿上怕是有印子了,我这回去了,怎么跟我婆娘交代?”
众人哄笑。
婶子也笑,她想了想,指着那女子说:“这女子也奇怪,平时不钻出来,你说话的时候,她就嗖的一下钻出来,抱着你的腿就咬,还死活不撒手。”
“对对对!”男子忙不迭点头:“我就吃个早饭的功夫,和旁人搭了两句话,她就蹿了出来,抱着我的腿就咬,给我唬得屁滚尿流。”
“这不,缠着我一上午了,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缘故。”
“打呗。”路过的地痞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几人勾肩搭背,流里流气。
“你要实在是甩不掉,就给点儿子儿,哥儿几个帮你处置了她。”
男子摸了摸后脑勺:“这……不太好吧。”
婶子插嘴道:“你们早上吃饭的时候,说了什么话?”
男子:“那是什么话都说,天南地北的,到处扯。”
“说谁了没有?”婶子再问。
男子一愣,旋即皱眉回想:“说了有几位,怎么的?”
“说谁了?”
“说女人了没有?”
“没有啊。”
婶子眼睛一眯:“你再好好儿想想,当真没有?若真没有,我可就救不了你了。”
男子犹豫片刻,叹了口气:“说了说了,说了南街的曹家媳妇儿,还说了三巷的邹家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