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平素的饮食,皆是由你操持,可有差错?”白瑾川的眼神恰似鹰隼,锐利无比,死死地锁定南枳,他周身散发出的威压,犹如泰山压卵,令整个房间的氛围都沉重得好似铅块,仿佛连空气都被冻结,温度更是瞬间暴跌数度。
“回殿下,的确如此。”南枳颔首低眉,不敢与白瑾川对视,双手仿若被惊扰的小鸟,不自觉地紧紧攥住衣角。
“那为何王妃现今不思茶饭,你竟然也未向本王禀报!就这样坐视她这般作贱自己的身体!”白瑾川蓦地怒发冲冠,这声怒吼恰似九天惊雷,震得人双耳嗡嗡作响。
南枳如遭雷击,浑身战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诚惶诚恐地道:“是奴婢失职,还望殿下责罚。”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咳嗽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床上原本紧闭双眼的苏寒鸢,宛如一朵在风中摇曳的娇弱花朵,缓缓地睁开了双眸。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宛如那被寒霜侵袭过的梨花,眼神黯淡无光,整个人看上去无比虚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苏寒鸢艰难地撑起身子,靠坐在床头,当她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比黄莲还要苦涩的滋味。那个曾经对她温柔体贴、关怀备至的男人,此刻正满脸怒容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而他身旁跪着的,则是一脸惊恐的南枳,恰似那受惊的小鹿。
“殿下……”苏寒鸢轻启朱唇,声音沙哑无力,仿佛那被风吹断的琴弦。她望着白瑾川那张依旧俊朗却不再有丝毫温情的脸庞,自嘲般地微微勾起了嘴角,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此事不关南枳的事,是我执意不肯吃东西,她也曾多次劝说,可也拿我没办法。”苏寒鸢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深处早已是千疮百孔,犹如那被暴风雨摧残过的花园。
白瑾川沉默不语,只是用冷漠的眼神凝视着她,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好,宋榷,把东西拿来,本王要亲眼看着你喝。”白瑾川面无表情地吩咐道,声音冰冷得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霜。宋榷心领神会,连忙转身将放在桌上的那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桂花羹小心翼翼地端了过来,恭恭敬敬地呈到了白瑾川面前。
“喝了它。”白瑾川依旧冷若冰霜地对着苏寒鸢说道,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就像是在下达一道不容置疑的命令。
然而,苏寒鸢却倔强地将头偏向一边,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完全不理睬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见此情形,白瑾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但这笑容并未到达眼底,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
“来人啊,把南枳给我拖出去,杖毙!”随着白瑾川一声令下,只见两名侍卫如饿虎扑食般迅速走上前来,一人抓住南枳的一只胳膊,就要强行将其拖拽出房间。
“殿下饶命啊,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南枳惊恐万分,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挣脱侍卫们的束缚,口中不停地哀求着,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绝望而渐渐变得有些沙哑和哽咽。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苏寒鸢突然大声喝道:“住手!”她猛地扭过头来,狠狠地瞪了白瑾川一眼,然后一把夺过宋榷手中的桂花羹,仰头一饮而尽,仿佛那不是香甜可口的桂花羹,而是一杯苦酒。
喝完之后,苏寒鸢紧紧握着手中的碗,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其砸向地面。只听“砰”的一声脆响,瓷碗瞬间四分五裂,碎片飞溅开来,仿佛一颗颗破碎的心。
她双眼圆睁,怒火在眼中燃烧,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白瑾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充满愤怒与怨恨的话语:“白瑾川,你可真是个冷血无情之人!”这短短的一句话,却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剑,带着凌厉的剑气,直直地刺进了白瑾川的心脏深处。
白瑾川不禁浑身一颤,心中一阵刺痛。他原本就没有真正想要取南枳性命的想法,刚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她而已。他深知以苏寒鸢善良的性格,必定会开口阻拦。果不其然,事情正如他所料发展。
此刻,见目的已经达到,白瑾川缓缓抬起手来轻轻摆动了几下。那两名一直站在旁边待命的侍卫见状,立即心领神会地躬身行礼,然后迅速转身退下。而逃过一劫的南枳,则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之色。她连忙跪地叩头谢恩道:“多谢殿下、王妃不杀之恩。”
:()千重雪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