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再往前三十里,我们应该就能到朔方的南河县了。”赵鹿泉枪指前方,扭头对着路苍澜说道。路苍澜环视四周一圈。发现一方临河,一面环山,山峦起伏,密林重重,顿时倍感满意的点了点头。“传令,大军就在此处驻扎吧,但甲不许离身,刀不能脱手。”路苍澜抬手,翻身下马:“另外,再派斥候,前去探查眼前山林的状况,还有河流的深度。"山林务必绘制成图,河流要做到心中有数。”“诺。”赵鹿泉点了点头,转身就去吩咐底下的校尉们前去传话了。不多时。大军外围便分出无数哨骑,朝着四面八方散了开来,犹如蜂巢之蜜蜂一般。而路苍澜则站在河边,望着眼前波涛汹涌的大河,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兄,要喝点水吗?”赵鹿泉走上前来,取下腰间水壶递了过去。路苍澜接过后,仰头灌了一口,用袖子抹了抹嘴,便将水壶又递了回去。赵鹿泉倒也不嫌弃,接过后,同样豪饮着。路苍澜眯起眼,望向远方,喃喃道:“距离我们离营,过去几天了?”赵鹿泉怔了一下,随后答道:“大概有四五天了吧。”路苍澜点了点头,似乎在心中默默计算着什么。赵鹿泉见状,则忍不住问道:“哎,大兄,你说他们真的会来吗?”“当然。”路苍澜笑笑,语气平静却蕴含着十足的自信:“这毕竟是他们离击败我最近的一次。“若是错过,只怕此生都将无望。"所以,即便知道可能有计,也肯定还是愿意试上一试”这份自傲,如果换做是旁人,赵鹿泉肯定是嗤之以鼻的。但偏偏从她这位大兄口中说出,她却觉得没有任何问题。或许,也正因如此,这个男人在她眼中才是如此的闪耀吧。赵鹿泉不自觉的笑出声来。路苍澜回过头来,有些玩味的说道:“傻乐什么呢?交代你的事都办好了吗?”赵鹿泉翻了翻白眼,毫不犹豫的答道:“当然,走之前,我可是特意还跟小霆又吩咐了一遍。”回想起之前路苍澜跟自己的交代,赵鹿泉不自觉的又陷入了回忆中那是还在发兵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明先生前来找大兄,似乎是想要同他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虽然此战之前,他们岐军的粮草准备也算充足。但长久的拖下去,储备肯定也是比不上三家联手的。所以决战宜早不宜晚。可问题是,如果贸然开战,他们肯定是无法取胜的。因为此番三家联军,号称拥兵五十万!即便后续经过他们内部的计算,发现最多只有二十余万,撑死不到三十万的样子。可就是如此,也远比他们岐军十万人要多得多!岐军想赢,就只能另觅他路!可怎么打?那时候,即便是大兄也为此发愁,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直到后来某天,自己送夜宵时,路上偶然耽搁了一下。大兄就随口问了那么一句。在得知自己是恰好碰见了巡逻回来的弟弟时,大兄明显怔了一下。这才想起那个早年间,被父亲过继来的养子当即,大兄选择召见了他。赵鹿泉甚至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大兄眼中那炯炯有神的精光。就像是艺术家抓住了灵光一现的灵感一般。宛如神来之笔!因为后续事关赵家,所以那一夜,应大兄的要求,自己也在。大兄说,敌防兼备,强攻不得,只能智取。赵霆问,如何智取。大兄说,需卧敌于身侧,里应外合。赵霆答,愿往。大兄说,许是九死一生。赵霆不惧,只坦然赵家之人,愿为大岐荣耀而死战!那一天,帐中两人交谈许多,其中很多细节赵鹿泉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最终定下了这一出『苦肉计』。以赵霆自身为饵,勾引敌方的密探前来游说,最终伏敌于身侧,待机而动如今,计划展开,一切也正如当初大兄所预料的那般。层层试探,层层引诱。最终,才有了他们今日的北上之行!赵鹿泉深知。早在离营的那一刻开始,不惜押上自己性命做赌注的,不止是她那个弟弟更有她!更有大兄!在输赢面前,无关皇帝还是臣下,也无关元帅还是校尉。有的,只是人与人!而就在两人交谈之间,却见一名探马飞速来报,匆匆说道:“报——”“启大帅,我军身后十里,发现尘土飞扬,疑似敌军来袭!”路苍澜与赵鹿泉相视一眼,几乎心中不约而同闪过一个念头。“来了!”路苍澜当即不再迟疑,立刻喝道:“传令,各营分散,进山游击,不得有误!”“诺。”传令兵抱拳,应声离开。虽然他们此行曾刻意放缓速度,但双方间毕竟还隔了四五天的脚程。敌军竟然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追上来?那毫无疑问,对方此次的主力应该便是那北凉铁骑了人皆言,北凉铁骑甲天下。百年乱世,论野战,除却当年自己一手带出来的鹿鸣军之外,北凉骑军也确实还不曾输过一场。所以,与他们正面对抗,那无疑是很蠢的行为。路苍澜虽不怕,但眼下他手中毕竟也没有真的鹿鸣军掌握。既如此,就只能另想他法了可,步卒要如何与骑军对抗呢?简单。借地势,依托地利而战!要知道骑兵最大的威胁在什么地方?不就是人马合一,于平原处冲锋,无往不利吗?可只要限制地势,让胯下骏马发挥不出优势,甚至成为劣势!那骑兵的威胁不就最大程度上被降低了吗?这也是为何,他会选择停驻在此的原因山峦起伏,密林叠出。于此作战,正适合对抗骑兵!:()说我祸国?我死了,女帝你江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