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路沧澜点头,华玥溪这才不情不愿的开口道:“那好吧,去请拓跋老将军入府。”侍女得令,转身就去办了。“不过”华玥溪扭过头来,再次看向路沧澜,满脸疑惑道:“今日正值中秋佳节,又逢大军凯旋,阿姐不是在宫中大宴群臣吗?“这老头这时候偷溜出来找你,能有什么事儿?”路沧澜抿嘴一笑:“之前出征的时候,因为太后私下授我虎符一事,军中将领多有不满,他就是其中之一。“彼时魏国大将钱子陵守关,难以攻克,所以我俩之间便立下赌约。“若我能七日破城,他就离开军营。“若是不能,我就上交虎符,自请离开。“之后”“之后你便连克十余城,让那老家伙震惊的无话可说了?”华玥溪柳眉轻挑,显然是对于路沧澜这次的战绩“了然于胸”了路沧澜耸了耸肩,算是默认:“本来攻克完城池后,就该实行赌约的。“但那会儿大军在外,忙着对付魏国,哪来的空理他?就一直耽搁了下来。“今日来找我,想必也是为了此事”华玥溪恍然,微微颔首。正说着,侍女已然引着拓跋熊来到了亭湖边。看着路沧澜正坐在亭中,拓跋熊当即单膝跪地,赶忙拜道:“拓跋熊见过大帅。”路沧澜赶忙起身将他扶起,笑道:“既不在军营,老将军不必如此客气,坐。”拓跋熊勉强一笑。整个人似乎没有了往日身为老将的跋扈,反而变的有些束手束脚起来。即便华玥溪已经起身,站在了路沧澜身畔,将原先位置让出给了他。但坐在路沧澜面前,他的手还是反复的在大腿上摩挲着,看着很是紧张。“老将军吃了吗?一块儿用点啊?”路沧澜指着面前的饭菜,就要喊人再加双筷子。拓跋熊连连摆手道:“哦,不了。“太后今日在奉天殿大宴群臣,老朽是吃过才来的”路沧澜显然是知道这回事的,点了点头,也不再劝。拓跋熊干笑两声,开口道:“本以为今日在奉天殿上能见着大帅来着大帅怎么没去啊?”路沧澜笑笑,不甚在意的说道:“人太多,我不喜欢吵杂的地方。“而且殿上说来说去也全都是些客套吹捧的官话,没什么意思,有太后一人应付就够了。“倒不如在府里乐得自在。”“哦,这样啊”拓跋熊应了一声,愈发显得紧张,手足无措。路沧澜见状,笑着问道:“老将军此番前来找我,可是有事?”拓跋熊只犹豫了一下,便“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路沧澜连连拜去:“老朽此来,特向大帅请罪!”“哎哎哎,这是干什么?”路沧澜赶忙放下手中筷子,就要去扶他起来。只见拓跋熊老泪纵横的说道:“此次西征,大帅先是连下魏境十余城,大破敌军威风;后又于含光谷阵战七万魏军,为我儿报仇;再是夺回了百年失地逍遥关,洗刷了我燕国百年来的耻辱。“这些战绩中任何一件,放在以前是我等为将想都不敢想的,但大帅如今却一人全都做到了。“实乃千古奇才也!“可笑老朽先前先前竟然还那般对大帅不敬,真是该死啊!”说着,拓跋熊就要再对着路沧澜拜去。路沧澜赶忙将他拉住,无奈道:“老将军这话就言过了。“你以前有不了解我,所以会有质疑很正常,倒也不必太往心里去。”拓跋熊眼神激动:“这么说,大帅您肯原谅老朽了?老朽可还能再随您出征?”路沧澜手中动作一顿,缓缓放开了拓跋熊。拓跋熊大急。路沧澜叹气道:“不是我不愿收老将军,而是老将军的个性实乃与我带兵之初衷有所违背,老将军若强入我麾下,只怕会适得其反啊。”“末将可以改!”拓跋熊仿佛再回到了军营中,连称呼都不自觉地变了。路沧澜苦笑一声:“老将军脾气火爆了一辈子,贸然更改,只怕带兵之时更会适得其反。“更何况,人之本性,哪有那般容易说改就改的?”拓跋熊态度诚恳,语气坚定的说道:“老朽以前虽为老将,也自诩立过寸功,可对比今日大帅的功绩,才知过往竟如此碌碌无为?枉称为将!“此番征战在侧,实是老朽最为酣畅的一次。“既已知晓为将之光明,老朽便不愿再如往日那般陷入碌碌无为的黑暗!“还望大帅成全!”见他之态度如此真挚,路沧澜也是沉默了下来。,!直到许久。他才再次开口道:“为将是不可能为将了”闻言,拓跋熊不禁目光黯淡。终究还是不行嘛曾经机会在自己眼前,自己却没有珍惜,直到失去后,才追悔莫及。罢了,此生为将,能有如此荣耀一战,便也够了。正当拓跋失魂落魄,打算离开时。却听路沧澜又说道:“老将军若是还想入我帐下,不如从行伍小兵做起?”拓跋熊一愣,猛然抬头。路沧澜微微一笑道:“只是,如此一来就未免有些委屈老将军了不知老将军可愿否?”“愿意!当然愿意!”拓跋熊大喜,连忙一口答应了下来:“只要大帅能再许老朽跟随在侧,老朽,甘愿为大帅马前卒!”路沧澜会心一笑。之后,两人又聊了几句。拓跋熊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目送着他的背影,华玥溪重新坐在石凳上,打趣道:“能让一个朝中老将甘愿当小卒?先生还真是有办法啊”路沧澜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他的性子是得改改。“虽然老了,但只要一日为将,便一日不得马虎,否则便是枉害全军将士的性命了”华玥溪仿佛听天书一样。行军打仗的事她又不懂,自然不好置喙什么。路沧澜说是,那就是咯。但就在她暗自庆幸,那老顽固总算是走了,又可以剩下她与路沧澜二人谈心畅聊之时。却见先前通报的那名婢女又走了回来,施礼道:“夫人,又有人登门了。”“嗯?”华玥溪好不容易才舒缓的眉头又紧蹙起来,不悦道:“素日里大半年都未必有一人上门,今儿个是怎么了?刚送走一个就又来一个?“这次又是谁啊?”“是、是太后”“嗯!??”:()说我祸国?我死了,女帝你江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