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一怔,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又回到了原点。兜兜转转,到头来竟还是绕不开这一个“钱”字?抱着疑惑的心态,卫九歌又问道:“那鹿鸣军呢?“既然调动军队花销甚大,那你先前又为何提起鹿鸣军?难道他们就不用花钱吗?”方韦赶忙答道:“启禀陛下,鹿鸣军作为我大周的王师,从以前开始,它的运转方式就与其他军队不同。“其他军队是每动一次,计算一次消耗与战损,然后结算成金银。“但鹿鸣军不同,他们因为常年在外辗转征战,若是一次一结,未免太繁琐了些。“所以以前岐路贼在的时候,就有过规定,都是每年年初拨款,持续一年所用,然后年末再将新一年的计划报表呈上,以此循环。”女帝黛眉蹙起:“每年税收一半都要拨给他们,这年年如此,每次都能花的完吗?”方韦眼珠一转,答道:“这臣便不知了,因为鹿鸣军名义上毕竟是陛下的直属亲军,所以不归兵部调用。“他们行伍内的事情呵呵,臣每次过问,无论是以前的路贼,还是如今的代帅明陵,都在刻意回避臣,臣也插不进去手啊。”女帝眼神微眯,纤细的指间轻轻的敲打着身下座椅的龙首,神色不善的扫视着下方的方韦。她只是不了解民生经济,觉得一枚鸡蛋十两银子无可厚非。但并非是不了解朝堂政治!如何能听不出方韦此话是在跟她抱怨鹿鸣军的独立性太强?或者说,他就是在等着自己下旨,想将鹿鸣军这只独立在外的“鹿”,重新束缚在兵部的“项圈”之下。确实。没了路苍澜,如今的鹿鸣军确实跳脱了些,竟然连圣旨都敢拒之门外。若是找到时机,倒是可以加以束缚不过,绝不是现在!因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地万物,朕给你的,才是你的,朕不给你,你不能抢!更不能开口向朕索要!即便要给这只鹿套上项圈,那项圈也应该在自己手中,而不是什么兵部。否则,谁能保证不会出现下一个路苍澜?女帝重新坐回龙椅,倚靠着身子,玉手撑着脑袋,淡淡的说道:“如今宁国在外,虎视眈眈,鹿鸣军齐聚南境是奉了朕的旨意,暂时不能调动。”“那岐州的黄巾贼”“让西境附近屯居的府兵去吧。”“是,陛下,只是这粮草耗资该如何解决?”卫九歌目光淡漠的扫视着下方一众朝臣,出声道:“诸位爱卿,这大周是朕的,也是你们的。“如今国库空虚,外有邻国虎视眈眈,内有逆贼犯上作乱,值此危机时分,你们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能站在朝堂之上的,哪一个不是人精?他们自然听得出,女帝此话是想让他们出钱来帮府兵们平叛的。呵呵,天真。钱都进了我们的口袋了,还想再往外掏?闹呢!?所以,场上一众大臣们皆是很有默契的全都选择了闭嘴,只低着脑袋,一言不发。而看着他们这副样子,卫九歌也是不禁在心中暗骂全都是老狐狸。既然无人开口,那她只好先行点将。当即看向站在百官之首位置的那名老人,开口道:“老太傅,如今国难当头,不知你可愿为我大周挺身而出啊?”女帝的声音并不小,传遍整个朝堂是没什么问题的。但不知为何,那老太傅却像是没听到一般。直到阶前李秀衣上前几步,再次呼喊着老太傅。老太傅这才像是猛然惊醒一般,松开手中拐杖,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哎呀,臣老迈昏聩,竟一时间没听到陛下在呼喊臣,臣实再是罪该万死,求陛下恕罪。”“无妨。”女帝摆了摆手,直接问道:“不知老太傅对朕先前的提议,觉得如何啊?”老太傅还像是装糊涂一般,哼唧着说道:“陛下,嗯,不是老臣不愿,实在是因为臣这把老骨头动不了啊。“若是老臣再年轻个二十岁,一定甘愿披甲提枪,作阵前卒,为我大周建功立业”“谁要你披甲提枪了?我大周不缺将军,更不缺士兵!”对于老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装糊涂,卫九歌也是瞬间没了好脾气,语气愠怒的问道:“朕现在是说,我大周国库空虚,没钱调动府兵了,你可愿拿出部分家产,资助一些?“所欠之额,秋收之际,朕都会一并补给你。”“哦哦,原来是要钱啊,老臣还以为陛下是要老臣上阵杀敌呢”老太傅像是松了一口气,笑呵呵的说道:“既然陛下都开口了,那老臣肯定得支持啊。”此话一出,还不待女帝娇颜露出喜色。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下一刻,便听老太傅继续说道:“这样,老臣便自作主张,勒紧裤腰带,将下半年府上的伙食费全都拿出来,以供陛下使用。”“能有多少?”“大概纹银三百”“三百万?”“呃,三百两。”“”女帝沉默了,淡淡的说道:“老太傅还是把钱拿着吃点好的吧,省的没几年可吃了。”随后又将目光转移到在场众人的身上:“那你们呢?”“臣等惶恐——”官员们纷纷跪地,就一个劲打着官腔,也不接话。女帝冷冷的说道:“朕算是看出来了,各位卿家是都不愿意外掏钱啊?“也罢,既然你们不掏,那朕来掏!“秀衣,传朕旨意,即日起,朝廷上下,开炉铸钱!”此言一出。莫说底下朝臣了,就连李秀衣都愣住了,连忙说道:“陛下,若真如此,只怕会让民间市面出现动荡啊”“出现动荡总好过纵容逆贼作乱。”女帝起身,瞥了一眼李秀衣而后说道:“市面等到秋收之后,还可以加以控制,可若是任由逆贼行乱,我大周子民得死伤多少?“不讨论了,执行!”“诺。”见女帝下定了决心,李秀衣沉默片刻,终是答应了下来。:()说我祸国?我死了,女帝你江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