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女士,我方当事人只有离婚一项诉求,如果您认真考虑过我刚才所说的话,我想您现在就可以签字。”
“……闻砚初?”
鹿咛冷笑了一声,脸色难看起来,望着斜对面坐着的人,有点不甘心地说道,
“你还真是找了个厉害的离婚律师啊。”
闻砚初挑了挑眉,并没有说话。
鹿咛得不到回应,向着柔软的沙发后背一靠,有些泄气地打量着眼前的一男一女。
一个坐姿端正、一丝不苟,另一个翘着二郎腿、放荡不羁,两个人坐得并不算近,不认识的人第一眼,根本不会把这两人给联系到一起。
但光看谢琬琰今天的表现,要说没有闻砚初给她撑腰,鹿咛是绝对不相信的。
她扯了扯唇角,不虞地望着眼前两个人,冷不丁问了一句,
“怎么,二位这么快就旧情复燃了?”
闻砚初正在协议上签字的笔尖停顿了一下,下一秒再一划带过,将字签完,语调听不出什么情绪。
“注意你的用词。”
鹿咛望着眼前的男人,忽然笑了。
她认识他这么多年,只知道这个人桀骜不驯,实则内心是个极有野心的人。
她也是,所以还有那么点惺惺相惜的意味。
只可惜,他跟谢琬琰在一起的那几年,她一直都在国外进修。
所以也没能亲眼见过,这两人成双入对的样子。
她原以为,没有什么深刻的。
一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女人,就算个人能力再出众,再会左右逢源,那又怎样?
他闻砚初,两年前娶的,不还是鹿氏的千金大小姐么?
要是能早点回来……或许她就不会不自量力地拖着不想离婚,竟还生出想一直做“闻太太”的侥幸。
棋差一着,是她低估了闻砚初。
鹿咛轻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她明白闻砚初给的已经够多,也不想再彻底激怒他,这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手向前一探,鹿咛拿起谢琬琰先前放在桌上的笔,在上面飞快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又和闻砚初交换了一下,将协议签完。
谢琬琰将协议检查了一下,留给两人各自一份,而后将资料重新整理在在一起,往包里放。
鹿咛站起身来,不知想起什么,转身离开前偏过头,望着坐在沙发上的谢琬琰,勾唇说了一句,
“谢小姐的专业令人佩服。
不过还没结婚呢,就已经想帮闻总省起赡养费来了?”
语罢,她没多做停留,和廖傲很快离开了包厢。
谢琬琰扯公文包拉链的手顿在远处,待到关门的声音传来之后,才继续将包给关好。
鹿咛方才的话,应该指的是那2%的股份,闻砚初都答应了,但她却不肯让步。
帮一个并没有那么在乎钱的当事人据理力争,是一件有点微妙的事情。
但谢琬琰听得明白,鹿咛的意思远不在此。
闻砚初,难道会娶她么?
所以鹿咛走时,依旧精致,依旧昂扬高傲。
她最后的那句话,只是一种不屑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