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玻璃杯“啪嗒”一声碰到大理石板面。
“闻总,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想告诉你,如果你是为了报复我这个曾经不知好歹的人,亦或是羞辱我的话,那么你已经达到目的了。”
“还有,今天这种夫妻情深的戏码,往后你也不必再演给我看了。”
谢琬琰居高临下,留给他一个冷峻的侧脸。
闻砚初咬咬牙,站了起身将她拦住。
“你要干什么?别忘了,我们已经签过合同了。”
谢琬琰不怒反笑,扭过头盯着闻砚初的眼睛。
“闻总您说得很对,作为您的委托律师,我有必要提醒您一件事,如果您不能协议离婚的话,想要离婚就需要向法院申请诉讼离婚,届时手续会繁琐许多,也有很大可能引来舆论关注。望您知悉。”
“你这是什么意思?”
闻砚初皱了皱眉,像他们这种人家,能够不诉诸法律的,自然要将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用不着谢琬琰提醒。
谢琬琰没有管闻砚初的话,一把拂开他拉住自己的手,打开大门快步走了出去。
出了闻砚初家的门,谢琬琰才拿出手机来打网约车,于是在冷风之中,听着自己的心一下一下,鲜活地跳动着。
京州的风比默州大许多。
怪她才离开了两年,就已经不长记性。
在冷风中等了十几分钟,网约车总算来了。
谢琬琰打的车驶离后,闻砚初依旧站在一楼的落地窗旁,手中掐着一支烟,不知在想什么,总之忘了点燃。
手机在身后的茶几上震动起来,闻砚初回过神来,转身拿起手机接通周阳宁的电话。
“闻总,我听到一个内部消息,鹿家在象山的开发项目出事了,这次,估计鹿小姐的父亲会有不小的波及。”
闻砚初挑了挑眉,开了免提,拿起打火机点燃手中的那支烟,背靠在沙发上。
烟条上的火星忽得燃得更烈,亮光拓开,又飞速暗了下去。
闻砚初探身向前,将烟灰抖了抖,兀自叹了一口气。
回到酒店,谢琬琰午饭也没吃,神情恹恹地躺上了床。
脑袋昏昏沉沉的,提不起力气来,想要睡觉,一闭上眼,那个人的脸又出现在了脑海里。
还有鹿咛的那些话,一直围绕在耳边,怎么赶都赶不走。
没有办法抑制住自己,不要再去想。
坐起来想要处理工作,却又不能集中精力。
反复折腾了许久,总算迷糊地睡了过去。
一直到下午五点半,谢琬琰才从睡梦中睁开了眼。
肚子适时地叫了两声,抗议她今天的胡乱作息。
谢琬琰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环抱住双膝。
为什么要回来呢?
只是为了看看那个人有一丁点的后悔没有?还是想要来看看,终究走到了终点的婚姻会是什么样子的?
谢琬琰捂住的自己的半边面,聚拢的手指微颤着划动,拭去一滴陡然掉落下来的泪。
自讨苦吃。
三天后,晚间新闻报道了象山某国家重点工程发生的重大事故。
当地政府与承建单位高度重视,成立专项调查组,追责26人。
也就是当天晚上,闻砚初接到了鹿咛的电话。
两个人都很沉默,随着鹿咛那边的一声尖锐鸣笛声,她终于开口,却是很平静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