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盼儿将食盒递给迎上来的楚大娘,语气温柔,“大娘,这些先放屋里,晚上热了咱们一块吃。”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疲惫,却依然保持着温和的笑意。
“好好好,”楚大娘接过食盒,心疼地看着林盼儿,“快进屋喝口水歇歇。你这孩子,总是这么操劳。”
大嫂看出林盼儿的疲惫,忙说道:“盼儿,你且说说这饼该怎么做,我们照着来就是。金钱草我们已经洗好收拾妥当,你动嘴就成,”
林盼儿点头应允,在屋檐下的小凳子上坐下。“那就麻烦大嫂把金钱草切碎,再把玉米面和泡好的米都准备着。”她的声音清亮,不疾不徐地安排着。
“对了,糖呢?”纪三嫂插嘴问道,“要不我去问娘要些?”
楚大娘听了,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家里哪来的糖呐,平日里连盐都要精打细算用呢。”
“不用麻烦了,”林盼儿指着自己的背篓,“我今儿在玉满楼东家那要了些。五嫂找根棍子把它敲碎就成。”
院子里很快热闹起来。大米和糯米在水里泡得软烂,切碎的金钱草散发着清新的香气。玉米面和着糖,搅拌均匀,蒸笼里腾起阵阵热气。
因为米粒没有磨成粉,需要反复蒸上两遍。蒸熟后倒进石臼,纪家兄弟轮流用木杵捶打,“咚咚”的声响回荡在院子里。
香甜的气息很快引来了村里的孩子们。他们探头探脑地往院子里张望,眼巴巴地看着忙碌的大人们。林盼儿见状,捏了几块饼胚分给他们。
“尝尝看,”她温柔地说,“不过可别吃太多,晚上还有肉呢。”说着,她偷偷瞥了眼纪三嫂正在捶打的饴糖糖块,暗自庆幸没有拿出白糖来。那东西在这个年代实在太过惊世骇俗。
“真好吃!”孩子们欢呼雀跃,“从没吃过这么甜的!”
楚大娘也尝了一口,连连点头称赞,“这饼做得好,又香又软,比集市上买的还要好吃。”
大嫂在一旁帮着揉面,笑着说:“那是自然,盼儿舍得放料,光这糖就值不少钱呢。”
正当院子里其乐融融之际,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林盼儿抬头望去,只见一群人拥着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人徐徐而来。那人面相和善,举止威严,正是本县县令。
有村民谄媚地笑道:“大人,您闻到的香气就是这家传出来的。这是纪家。”
林盼儿立即和众人一起行礼,“恭迎县令大人!”她的声音清脆却沉稳,在一干乱糟糟的叩头声中十分悦耳。
“都起来吧。”县太爷挥了挥手,目光在林盼儿身上多停留了几秒。这丫头确实不简单,举止得体,落落大方,一点也不像寻常乡下姑娘。
“听闻你们在做金钱草饼?”县太爷环顾院中的场景,饶有兴致地问道。
“正是,”林盼儿恭敬地答道,“若大人不嫌弃,待会儿可以尝一尝。”
院子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楚大娘和几个媳妇面面相觑,生怕这粗茶淡饭会得罪了县太爷。然而县太爷却显得兴致盎然,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仔细观察着制饼的过程。
“有意思,”县太爷捻着胡子点头,“我倒是头一回见着这样做法。往常都是直接和面蒸制,哪有这般讲究。”
林盼儿不卑不亢地解释道:“回大人的话,这是为了让饼更加绵软。若是直接蒸,口感便不及这般细腻。”
县太爷见状,也不急着走,就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楚家人更加紧张了,但林盼儿却依然从容。她一边指导着饼的制作,一边安排人给县太爷上茶。那举手投足间的从容淡定,让人不禁觉得她仿佛生来就该是这样的角色。
夜色渐渐笼罩了整个村落,院子里的灯笼被点亮。香甜的金钱草饼终于出锅,热气腾腾,香气四溢。县太爷品尝后连连称赞,还特意命人记下了制作方法。